客來居的掌柜大喜,當即嘲諷山月居掌柜:“第三名也行,配得上你山月居。今年的解元必要出自我客來居了!”
山月居掌柜如遭雷擊:“怎會屈居第三?還有誰能排在方大才子前面?”
“這解元定是我客來居的謝安謝大才子,不知那第二名又是何人。能力壓方大才子一頭,實在是了不得。”
客來居掌柜頗為得意地輕撫胡須,也盡情挖苦山月居掌柜。
報喜隊伍停在山月居門口,連聲賀喜,掌柜竟都充耳不聞。就連那方邈出來給賞銀時,臉上也是毫無喜色。
他便是比不得謝安,也該排名第二,怎會是第三?
這第二究竟是何人?
不止方邈,整個山月居的士子們也都納悶,當即出來站在方邈背后,等著第二名的賀喜。
兩家客棧離貢院近,報喜人無論去往哪一家客棧,都要從兩家客棧中間那條路走過,他們只需等在外面,便能聽到第二名的名諱。
他們并未等多久,那鑼鼓聲便又響了起來。
賀喜的隊伍越走越近,聲音也由遠及近:“恭賀麻林縣謝安謝老爺,奪《詩》魁首,喜中庚午年鎮江鄉試第二名!”
客來居掌柜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以為自已聽錯了,便掏了掏,又豎起耳朵聽著,直到那唱喜的人再次唱起,他驚得整個人跳起來。
“謝安謝大才子必得解元,怎會只是第二?”
嘀咕間,報喜的隊伍已經停在客來居門口高唱。
客來居掌柜沖到那報喜人面前責問:“你是不是報錯了,謝安怎么會是第二?”
那報喜人臉上的笑就淡了幾分:“榜就在貢院門口貼著,我看得真真的,還有衙役在唱榜,怎會出錯?”
客來居掌柜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山月居的掌柜倒是幸災樂禍起來:“第二不錯了,還是《詩》一房的魁首吶,不過今年這解元與你客來居也無甚干系了。”
“怎么會有人能壓謝大才子一頭?”
客來居掌柜已聽不進老對手的嘲諷,只是念叨著。
謝安也是難掩失落地從客棧出來,又向報喜人確認了一遍,給了賞銀,就與方邈遙遙對望。
兩人爭斗了兩個多月,竟是誰也沒奪得這解元。
兩客棧的士子也是紛紛站到兩位大才子之后。
他們倒要看看,能力壓兩位鼎鼎大名的才子的解元公,究竟是何人。
最后一支報喜隊伍出現在街尾,兩鑼開道,接著便是兩腰鼓、兩嗩吶。
待樂器隊伍走完,兩位腰間系著紙船的艄公跳著旱船舞跟上,再往后便是兩只活靈活現的舞獅……
報喜隊伍之龐大,遠非其他人可比。
便是謝安與方邈這些經魁,與之相比也是相形見絀。
如此場景,讓得一眾士子艷羨不已。
這就是解元的排面。
若此生能有此榮耀,便是死也無憾了!
及至龐大的隊伍走遠,唱喜之人的聲音終于傳來:“恭賀平興縣陳硯陳老爺,奪《春秋》魁首,喜中庚午年鎮江鄉試第一名!”
聲音清脆,響徹整條街。
兩個客棧的所有士子被震撼之余,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陳硯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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