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衛攬春雙眼已是疲倦不堪,他放下答卷,揉著雙眼,心中卻是深深嘆口氣。
此次的解元怕是又要落在另外四房了。
哦不,應該是三房,《周易》和《春秋》可謂半斤對八兩,都是沒多少士子擇其為本經,即便擇了,也讀不明白。
光是他落下的這些卷子就讓衛攬春頗煩躁。
《春秋》已多年未有解元誕生了,更莫說會元、狀元等。
士子文章再差,該閱覽的卷子就該好好看。
衛攬春喝了口早就涼透了的茶,再埋首于答卷之中。
當他再次拿起一封答卷,粗略掃了一眼,便不自覺“咦”一聲,目光重新掃回來,逐字細讀。
待讀完,他臉上已盡是喜色,當即就在文章上面寫了個大大的“薦”字,還要在一旁寫上自已的名字,又給同房的其他考官看。
一時間,《春秋》房一派喜氣。
“或許此次鄉試,我們《春秋》一房也能爭一爭解元。”
“此文章甚好,還需再看看其他文章。”
有時考生臨場發揮,能寫出遠超自已才學的文章,可其他文章就不行了。
眾人便將那人的七篇文章翻出,待看完,《春秋》一房的房考官們紛紛在此卷上寫了薦,往副考官處送。
待副考官看到一排“薦”字時大吃一驚。
能到他這處的薦卷,需至少兩名房考官簽字方可,如此便可保證到他面前的文章質量都極高。
而此時,他手上這篇文章竟然得了如此多薦,想來文章必是寫得極好。
副主考仔細讀了一遍,等看完,副主考臉上是掩藏不住的興奮。
此文章乃是質樸中見真情,通情練達,又不失文雅,實在是一篇難得的好文章。
《春秋》的魁首大抵就是他了。
鄉試按本經分為五房,每房的第一名被稱為該房的魁首。
所謂“五魁首”,也就是五房中各自的頭名。
鄉試雖重第一場,考官們定魁首時必要看看第二場第三場答得如何。
若后續兩場應答過差,也不能成為魁首。
此卷就在副考官這兒截住了。
……
陳硯等人在客棧不過歇息了兩日,到八月十二這一日就要奔赴第二場。
又是三更天,伙計拿著銅鑼將士子們都喊起來。
士子們再次浩浩蕩蕩前往貢院赴考。
搜身等都與第一場相同,也沒什么意外。
陳硯領著考卷回到以前的號舍,展開考卷看題。
第二場考論一道,判五道,詔告表內科一道。
鄉試選的是后備官員,除了要會做文章外,還需具備為官者的種種能力。
斷案、撰寫各類文書等,都是需要精通的。
陳硯熟記大梁律法,在府學時他特每日抽出空閑來練詔告表內科等,為的就是鄉試第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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