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商議之時,一名錦衣衛前來稟告:“六里外大隊持有火器的人馬朝此處逼近!”
為了防止被偷襲,陸中派出錦衣衛在附近放哨。
陸中立刻轉身對陳硯道:“大人,趁著他們還未到來,我們立刻撤走。”
陳硯沉靜問道:“能否推測出有多少人,多少火器?”
報信的錦衣衛道:“人數至少有兩百人,大半手中有火銃,有兩門大炮。”
兩百人竟配備如此多火銃與大炮,怕是寧王將自已的精兵派來了。
此前陳硯等人去搜查,總有寧王的一些人馬埋伏,多數被錦衣衛干掉。
如此兩三次之后,寧王的人馬就不直接對抗,反倒是使用各種詭計,譬如利用人的同情心,大勝之后放下戒備時出手。
如此大規模的領著火器來襲倒還未見過。
“情況緊急,陳大人莫要再多想,快撤走吧。”
陸中催促。
陳硯琢磨片刻,轉頭對上陸中:“陸總旗能否伏擊這些人,將他們手中的武器奪來?”
此一出,那報信的錦衣衛懵了。
陸中也是被驚得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問道:“大人莫不是說胡話?我等錦衣衛拿的是刀,如何與拿火炮火銃之人打?”
這與送死有何區別?!
陳硯卻道:“此次前來的是兩百人,若能將他們分散,逐步擊殺,也未嘗不可一試。”
如今的火銃射程多在八十到一百步,填彈又繁瑣費時,彈藥打完后填彈有一段時間的間隙,此時火銃還比不得匕首。
為了彌補時間差,火銃多是分為兩隊到三隊,一隊打完后或蹲下或后退填彈,第二隊頂替第一隊,打完再退下,由已裝填完畢的隊伍頂上,如此反復。
一旦后續隊伍未接上,節奏就會亂,未嘗不可渾水摸魚。
陸中搖頭:“本官雖不如陳大人足智多謀,然大人終究是文官,并不通打仗之事,如此冒險,無異于讓北鎮撫司眾人送死。”
旁邊的錦衣衛聞,卻是大大松了口氣。
還好陸總旗沒有聽信陳大人所,否則他們今日都要交代在此。
陳硯也知此事兇險萬分。
陸中乃是北鎮撫司在此處的最高指揮,要為他的下屬們生命負責,定然不愿讓下屬無端送死。
何況那些人還未到,他們只需從后門逃走就是,何必拿命去拼。
可陳硯想的是以后。
“寧淮的青壯讓寧王和海寇分了,光是海寇島活下來的就有六千多人,寧王又有多少人?”
海寇島每個月來搶劫,都要被寧王的炮船轟死一批人。
那些受傷的哪怕回了島上,也會因沒有藥物而死,一年到頭,又會死多少人?
寧王的人可不需要如此送死。
更要緊的,是寧王的人馬除了有船外,還有火銃和大炮。
寧王要是圍攻海寇島,海寇島就算有六千人也根本沒有什么抵抗之力。
除了在團建村招攬的一百民兵外,陳硯所有的有生力量都在海寇島。
沒有裝備,海寇們就是沒牙的老虎。
如今的他雖有幾十名錦衣衛相護,實際也不過靠著東躲西藏來度日,只要被抓,就是喪命一途。
一旦寧王起事,也就不再守任何規矩,整個寧淮會迅速落入他之手,到時候光明正大抓他比現在容易百倍不止。
他相信朝廷最終能平定寧王之亂,畢竟寧王沒有奪得天下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