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白也跟著安慰魯策道:“下一科我與你一同考,你也不會孤單。”
魯策便不滿道:“我乃是舉人,參加的是會試,你還是生員,要考的是鄉試。”
周既白道:“考完鄉試,正好可以趕上與你一同考會試。”
那自信模樣讓魯策恨不能敲他一腦瓜崩,可仔細想想,周既白才學尤在他之上,兩年后的鄉試應該難不住周既白。
到時周既白會試中了,他落榜了可就丟人丟到家了。
魯策瞬間渾身緊繃,腦子里全是下科會試必要過,竟顧不得落榜的失落了。
隨著會試揭榜,鎮江陳硯的大名也隨之傳開。
十四歲的會元,本經還是《春秋》,又是鎮江人,哪一條都足以讓他聲名遠播。
與陳硯名字一同傳開的,就是“楊詔元”。
能教出會元,該是一代名師。
諸多學院都請楊夫子前去講課,更有不少考生親自登門想要拜其為師。
楊夫子在連續招待十幾波人后,終于閉門謝客。
若放在以前,或許他還會挑幾個學生教導,可自教了陳硯和周既白,一資質一般又不夠刻苦之人他就不愿教了。
何況陳硯還有殿試這一大關要過,夫子不敢松懈。
大梁朝的殿試并不黜落考生。
因此,凡是中了會試者,只需參加完殿試,自然就成了進士。
不過這進士與進士還是有區別的。
殿試頭三名分別為狀元、榜眼和探花,也被稱為一甲出身。
再往后,從第四名到第二十名乃是二甲,賜進士出身。
三甲就是二十一名到二百八十名,賜同進士出身。
名次不同,派官也是天差地別。
譬如同進士若被派官,好的也不過去地方上任縣令。
雖為百里侯,然分派管理的縣多是偏遠貧窮之地。
若是無錢無勢的同進士,還有可能被派為小小縣丞,任其政績如何好,多半此生都在地方上打轉。
因此,文人們多自嘲“同進士便是那如夫人”。
所謂如夫人,也就是小妾。
這同進士的地位就如小妾一般。
二甲進士就可入六部,稱為京官。
與地方上的官比起來,京官靠近中樞,自是比京官高貴百倍千倍。
至于一甲三人,更是能直接入翰林院。
自前朝起,想入內閣,必須是翰林出身。
正因此,翰林也被稱為“儲相”。
雖說只是有個入閣的資格,也還是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陳硯已是會元,楊夫子自是希望他能在殿試中奪得一甲。
否則想進翰林就只能參加朝考,若能中,可進翰林院成庶吉士,與一甲天差地別。
不過陳硯并不能立刻專心準備殿試。
放榜之后,他需和另外二百多名貢士一同去拜訪座師。
所謂座師,就是一科主考官。
小三科乃至鄉試主考官們雖也被稱為座師,然與會試座師不可同日而語。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任會試主考官的官大,有權有勢,是考生們初入官場能攀扯關系的唯一高官,考生們自是十分敬重推崇。
在一些考生眼中,會試座師地位可與授業恩師相提并論,有的甚至還在授業恩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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