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先生,你不能。”張云溪扭頭,深深注視著羅彬。
沒等羅彬疑問,張云溪再度道:“陰陽先生學成之后,第一卦至關重要,看來先天算上并沒有說,相關于撥亂反正的內容。”
“撥亂反正?”
這詞匯讓羅彬滿腹疑竇。
“卦,會算出定數。”
“絕大部分情況下,先生是不會自我算卦的,我會起卦,是因為咱們處境很艱難了,必須要知道一點兒東西,才能去想破局之法。”
“至少在我判斷,三苗寨定數已成。”
“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第一卦的撥亂反正,當你算出一件事情,一個人,發展有失偏頗的時候,你可以撥動你的卦象,使得它變成另外一道卦。”
“就像是我甩出的銅錢,會形成陰爻和陽爻兩種,只要撥弄一枚或者兩枚正反,二次卦就形成了。”
張云溪剛說到這里,胡進重重咽了一口唾沫,說:“改命?”
羅彬心頭微凜。
卦象的確可以算出人的命途,運數,走向。
第一卦,居然可以進行修改?
這件事情,豈不是太逆天了?
“的確是改命。”
“胡先生你還未曾學成陽算,沒有到能卜卦的地步,這件事情我便沒有和你說。”
“這種卦,除了第一卦,還有最后一卦,最后一卦打出之后,先生就用不了算命術了,相當于封卦。”張云溪長舒一口氣。
“代價呢?”羅彬話音略喑啞。
一個陰陽先生,兩次逆天改命的機會,雖說最后一卦要封卦,但羅彬依舊認為,代價太小了,這世上的一切全部都是相對的,不可能就這么小的代價。
就像是再好的藥物,都必然有副作用。
“代價,是先生本身。”
“你改了命,那就要自身去承受反噬。”
“我便用胡先生來舉例吧。”
張云溪看向胡進,說:“就譬如黃鶯要走這件事情,若胡先生算出來了,他隨意撥弄卦象,黃鶯便不會離開,胡先生要承受的反噬,就是黃鶯走,造成什么變化,什么結果?大概率是無傷大雅,因為黃鶯十有八九,只是回浮龜山。”
“可換一件事,如果他要改變胡杏不肯回到薩烏山,堅持要去找白巍那件事情的結果,那結果就是撥亂反正失敗,不光如此,他大概率也會再度落入戴志雄手中。”
羅彬本就先天算小成,能聽懂很多深奧的論。
話音未頓,張云溪再度說:“我無法在千苗寨算卦,兩度被干擾,代表著一定有事會波及這里,有可能是那墨狄公,也有可能是移靈洞遭遇的危險,還有可能是兩者皆有,就算你用先天算卜算出來了,不去改,就浪費了第一卦的機會,去改,你也撥動不了那么大的命數,你懂了吧?”
張云溪的解釋又格外直白,羅彬完全明白了。
“只能靜觀其變嗎?”羅彬有些說不出的心堵。
“不是只能,應該是說,先生有大部分的時間,都需要靜觀其變,只不過眼前這件事情危險程度過高,或許,這就是相對而的命數。”
“先天算不是世間常見的陰陽術,他們這一脈的人都藏在柜山,或許之前藏在別的地方。”
“這就像是秦天傾他們一樣,如果不藏起來,是被看見的。”
“因此,蟄伏和靜等不是一件壞……”
話音戛然而止,張云溪的額角忽然泌出汗珠,眼中閃過一抹驚悚。
“這么嚴重嗎……這就被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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