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時,秦缺和那幾個成為邪祟的弟子同時抬頭往上看。
那些兩腳羊的雙眼一個個狡黠至極,不停亂轉。
魔各有反應,它們本身就狡詐,能聽得懂秦天傾的話。
羅彬的心猛跳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這些天機道場弟子,臉上的沮喪,絕望,迷惘,等死神態,逐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更濃郁的驚喜。
“云溪先生,羅先生,你們知道天機道場,最擅長的東西是什么嗎?”秦天傾忽然開口問,他神態略帶著一絲感嘆。
羅彬搖頭。
張云溪深吸一口氣,說:“暗器機關?”
對此,羅彬暗暗點頭。
的確,從在天機山的時候,他就見識了天機道場利用的草木布置機關,簡直是殺機四伏。
秦天傾在這個時候,問這個話,是因為這能讓他們逃出生天?
“這只是其一,天機道場最擅長的是絕處逢生,生死自有一線天。”秦天傾的語氣變得篤定起來。
張云溪瞳孔更是微縮。
羅彬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面上多出幾分活絡。
不過,他并沒有開口去打斷秦天傾的話,并沒有去問,只是強忍著心緊,靜等著秦天傾行動。
張云溪同樣沒有多。
秦天傾隨后從身上取出來一物。
那看上去是個弩,可尖端又比尋常弩箭大,箭身更短,尾端還有個盒子,不知道里邊兒是什么東西。
“天機山少入世,多走險象環生之地,多入大山大河之間,水中循生有物,山崖保命有繩,冥冥之中,自有眷顧。”
語罷,秦天傾抬手,那弩盒朝著上方,隨著嗖的一聲,銀弧劃過,尾端帶著一串黑影。
一點點碎石屑從上方落下。
箭矢深深沒入山石中,隱約能見箭頭頂端裂開,嵌入石縫之中。
繩子很細,還沒有小拇指粗,大約只有一半。
巧之又巧,繩子的長度,剛好垂到秦天傾腰側,哪怕是這山洞再高兩米,都真的沒辦法了。
隨后那些天機道場弟子紛紛取出弩盒,沖著上方射出箭繩!
正上方能讓人逃生的洞并不多,箭射中的位置,都挨著秦天傾落箭的附近。
這種節骨眼,肯定走一條路,絕非讓大家分散。
“羅先生,你請。”秦天傾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么。”羅彬略有不自然。
這種危險的處境之下,秦天傾自己不先走,反而讓自己第一個離開,更能看出來秦天傾的人品了。
羅彬倒也沒有什么扭捏,攥住那根繩,開始往上爬。
箭繩看似細,卻足夠牢固。
只是說,爬繩子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全身的力氣都在手掌上,掌心被勒得見血,身體一直在半空中搖擺。
尤其是下方的魘尸,魔,秦缺虎視眈眈,更平添壓力。
羅彬不再看下方,專心致志地往上爬。
總算,爬到了洞頂的位置,身體探進近處的洞口。
一陣陣涼意襲來,洞上方正在不停地往里灌風。
有風就代表有入口,這就是一條生路!
羅彬完全鉆進去洞口后,手肘撐住洞壁,膝蓋頂著四周,剛好能穩住身形。
低頭看向下方,張云溪已經爬上了箭繩,正在奮力的爬動。
此刻,時間都仿佛過得緩慢起來。
許久,張云溪終于爬到洞頂,吃力地鉆進洞中。
一個人,還不算太影響視線,羅彬能看見,接著繼續往上爬的,是三個天機道場的弟子。
“天機道場門人多天殘,身材瘦小,若是和我們一起往上爬,難免巖壁承受不了這重量,我們上來后,他們兩三人從不同位置往上,巖壁承壓就不會那么大。”張云溪低聲解釋。
還能看出來,這些天機道場弟子的速度比他和張云溪快得多。
沒幾分鐘,三人都快接近洞口了。
羅彬只得繼續往上爬。
下方傳來呼吸聲,爬行聲。
光線很暗,視線被影響,只能瞧見張云溪,以及下方最近一個人,更下邊兒就看不清楚了。
羅彬不再看下方,專心致志地往前爬。
絕處逢生,卻并沒有完全脫險。
他們的計劃,可以說完全失敗了。
搶先袁印信一步,控制柜山,從而剔除甚至是殺了袁印信。
這就是完整的謀劃。
結果,非但沒能控制住魃魈,還折損了相當數量的弟子,甚至秦缺也再度落入魘尸的控制之下。
就連烏血藤,都從身上剝離出來了。
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轉念一想,這種情況下能活著出來,還能要求什么?
最理想的結果……就是立馬離開柜山!
至少現在,他們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好處,更沒有任何機會了。
羅彬沒有往前爬太久就停了下來。
直至后方的人再上來一波,他才繼續往前。
“秦先生進來了。”張云溪低聲和羅彬道,羅彬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本身,這位置就接近山頂范圍,山體并沒有那么大,這洞口又通風,且爬行一段距離后,上方就隱隱有個光點。
再往上爬,手腳早已酸軟,衣服都擦破不少,那個光點變大,分明是一個洞!
“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