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場面混亂到了極點!
魔還在持續從洞口鉆入,再一個天機道場弟子狠狠撞擊在魘尸胸口,只可惜魘尸紋絲不動,頭一低,一口便咬掉那弟子的額頭,骨頭的斷茬中,紅的白的太刺眼,太血腥,太凄然。
羅彬跑到山洞正中時,稍稍頓足一瞬,額間汗珠豆大豆大地往下掉。
遂即他朝著右側再走出數步,口中低喃:“三、五、七、十九、一、十三、廿五、七。”
與此同時,羅彬更快速地摸出所有從祭臺上取得的龜甲,按照方位,迅速布列出來一個圈!
這節骨眼上,僅存的十六個天機道場弟子,折損四人,余下十二人圍著秦天傾和張云溪后退。
魘尸步步緊逼,先前被獵取,成為邪祟的弟子,以及秦缺并在其身旁,更平添幾分兇厲。
魔的數量更多,它們亂哄哄,似是潮水一般,朝著秦天傾等人逼去。
讓任何人來看,此役恐怕都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秦先生!過來!不要碰到龜甲!快!”羅彬一聲大吼,這一嗓子直接破了音。
“走!”秦天傾拔腿朝著羅彬方向走去,那些弟子一個個倉皇失措,不過腳步還是穩重的。
很快,一大群人全部進了龜甲形成的圈內。
古怪的一幕發生了。
魘尸,天機道場弟子被獵取成的邪祟,秦缺,以及那些魔,全部都圍在龜甲外,他們層層疊疊,給人極強的壓迫力,卻沒有往前半步。
“這……怎么回事兒?”
“陣?”
“過于匪夷所思……”
天機道場那些弟子,一邊警惕四掃周圍,一邊又瞟過地面那些龜甲,額頭上的汗珠混雜著血液,成了一枚枚渾濁的血珠往下掉。
最后眾人看羅彬的眼神,猶有不同。
秦天傾的肩頭有個貫穿傷口,十分嚴重,張云溪摸出來了個瓷瓶,正在幫其止血。
“臨頭生變……這變數……比我想象的大……”秦天傾聲更啞,面色更蒼白。
先前張云溪心防崩潰,秦天傾還能勸他,別長他人志氣。
此刻一切兇險展露在眼前,饒是他,一樣露出頹敗和無力。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啊……”有弟子沮喪開口。
“插翅難飛了。”再有弟子應話。
“難道,我天機道場就真的不能再存續下去,用任何方式都無法做到?”沉悶的話音,從邊緣一個弟子口中傳出。
本身,這只是柜山的危險。
瀕臨絕望之時,他們卻聯想到了天機山本身遭遇的不幸。
“怎么會呢?”秦缺冷不丁的開口了。
“始終還是忽略了一個點,我們都被這秦天傾給騙了,坑害了。”
“我們就不能和他有合作,他站在天的對立面,天本身就在懲罰天機道場,我們本身脫離了出來,本身,我們是不受影響的。”
“決策錯誤,導致我們又一次折損,又一次傷亡。”
“只要殺了秦天傾,這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我們可以留在柜山啊。”
一時間,所有天機道場的弟子們,一個個都頭皮發麻,驚悚地瞪著秦缺。
沒人能想到秦缺還能開口說話。
饒是秦天傾,一樣眼中帶著驚疑錯愕。
“或許你們認為我被控制了,我瘋了,可實際上,是這樣嗎?我是反應了過來,和秦天傾為伍,必然是死路一條。”
“這,是一張投名狀,那些出馬仙為什么能留在柜山,是因為柜山需要。”
“柜山需要他們,難道就不需要我們嗎?”
“不殺秦天傾,就沒有投名狀,就依舊在對立面,殺了他,一切都結束了。”
秦缺說著,臉上還露出溫和的笑容。
未頓,秦缺又喃喃:“如果有人反對,如果有人想抵抗,那就殺了他,我們需要痛定思痛,不能再犯錯了。”
那十二個弟子一個個更額間汗珠直冒。
秦天傾的臉色分外鐵青。
“不要相信他的鬼話!這是邪祟的蠱惑,忘了村子里的事情嗎?忘了羅先生的信息,忘了村長所說的一切嗎?秦缺現在徹底成了邪祟,徹底成了袁印信的棋子,他只是在分化我們!”張云溪低喝。
“邪祟?棋子?”秦缺聲音陡然拔高,手卻指著羅彬:“他不是邪祟?那他成為棋子了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怎樣能救所有人!”
一時間,弟子們終究開始搖擺了。
有幾人死死地盯著秦天傾,眼中掙扎很厲害,顯然是在天人交戰。
正當此時,羅彬陡然邁步往前,站在其中一片龜甲正后方!
他手中掏出一片木符!
這符帶著一些焦糊的痕跡,表面篆刻著晦澀玄奧的紋路,赫然是一片雷擊木符!
前邊兒,就是秦缺!
“符有用嗎?有用你們還會被困住嗎?”
“出來吧羅彬,你何必繼續執迷不悟?明明這個地方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秦缺剛開口,羅彬陡然甩手,那符直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