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是圖案的核心,是符的基本構架,臟腑從骨頭中延展而出,血肉成了最外圍的符畫。
這一張血肉之符,血腥可怕中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美輪美奐。
符,震懾著他們來時的方向!
用于鎮邪祟,鎮魔,鎮柜山核心那物?
又或是鎮壓全部?
所有人都在粗喘,剛才那一幕太過緊張,太過驚心動魄。
甚至比那天在柜山道場將羅彬接出來還要驚險,切切實實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
“不止一張符。”
秦天頃喑啞開口,他的臉色分外陰沉。
張云溪神態相仿,很難看。
秦缺倒是瞇著眼,他沒有太多不適,顯得若有所思。
這就能看出來了,秦天頃和張云溪的底線和秦缺不一樣。
前者對這種血肉成符是有芥蒂,抗拒,排斥的,秦缺沒有。
所有天機道場門人,包括羅彬,都開始四掃周圍。
果然,符不止一張。
至少有五張符,曲線環繞,劃分出一大片安全地帶。
符延展至北邊,更遠處就看不見了。
“先天十六卦位?”羅彬喃喃。
五個方位,乍眼一看其實看不出什么,秦天頃和張云溪都沒有說出什么分析,羅彬稍微辨別一下方向,就判斷,這符合先天十六卦。
深呼吸,羅彬下意識地往北邊走去。
北,就是墓穴的方位。
果不其然,走了一段路后,又看見了一張血肉之符。
“柜山門人抵達這里了,這種符,是他們自保的手段,隔絕了魔或者邪祟,甚至是柜山核心那物,使得它們無法靠近。”羅彬微瞇著眼分析。
“如無意外,那些鬼東西是從墓中出來的,是因為出來了一部分,整體還在墓中,柜山道場門人將他們分隔開,打算從核心下手?”張云溪思索很深。
這種東西,布列方式真就類似于浮龜山了。
核心的烏血藤在某處位置。
山中其余烏血藤和啖苔都是分化衍生的產物。
區別就在于,浮龜山沒有本事將兩者隔開。
“這些人的衣服雖然破損,但都是唐裝,如無意外,是柜山門人。”秦天頃這一句話,頓時讓場間所有人震驚無。
稍頓,秦天頃繼續說:“果然不出我所料,柜山所有人都可以是棋子,那這里必然還有一個人,他不是棋子,或者,他是特殊的棋子,自認為自己和袁印信同起同坐,他也有這種把人做成符的能力。”
“封鎖外圍,專心對付內部,他應該還沒有得手,否則柜山應該已經平靜下來了才對,不過,我們的動作要快了,萬一對方真有什么手段呢?山一旦平靜,他們就該著手來對付我們這群不速之客了。”
秦天頃說這番話時,羅彬是下意識停下來的,以至于眾人都停下。
其語罷的瞬間,秦缺就往前走去,帶路的變成了他。
往前走時,羅彬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來路上空空蕩蕩。
青壯隊,沒有一個能跟上來的……
哪怕是鐘志成,何簋,嚴厲這樣的人,同樣沒有跟過來……
羅彬內心萬分沉默。
村子的人,全軍覆沒嗎?
這結果,還是過于殘酷了。
只不過,他們都只是普通人,鐘志成應該早有覺悟,有可能會遇到這種下場。
先前天機道場門人自身難保,也幫不了他們。
一段路后,眼前出現一道山體,山壁上有個洞。
“墓道?”有人喃喃一句。
“神道。”羅彬糾正。
“我方門人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無需你教。”秦缺瞥了羅彬一眼。
羅彬身體略僵,倒沒有多在意什么,接觸時間雖然不長,但秦缺這個人,他算是了解得七七八八了,性格就是這樣倨傲。
倨傲不光是自身,還有對己方門人。
“神道之后是什么?正常來說,就是墓道了。”秦天頃恰逢其時地開口。
“墓道被封死了,出神道之后,會有一個小小的山縫,類似于裂隙峽谷,很窄,從山縫對面山壁,能找到一條橫縫,從那里可以鉆進墓室中。”羅彬解釋。
“如無意外的話,那里應該已經有不少人了,柜山道場的人。”張云溪接過話頭。
一時間,場間眾人安靜無。
符封鎖周圍,那柜山道場的人必然就先行進去了。
“怕什么怕?剛才不就知道他們在前頭了嗎?我們進去,該殺殺,該制制,這可不是什么近水樓臺先得月,是后來者居上。”秦缺一甩手袖,氣場拔得更高!
天機道場那些門人,一個個士氣都變得高亢起來!
隨后,秦缺一頭扎入了神道中。
天機道場的門人逐個跟了進去。
神道并不算太寬,眾人形成了一條長列。
不知覺間,天黑了。
當最后一個天機道場門人進去后,墓道門口就只剩下羅彬,秦天頃,張云溪三人。
“我總覺得,還會有事情發生……”張云溪極不自然。
“感覺是對的,后來者居上,其實并沒有那么的容易,山,真的受制了嗎?四周那些東西……真的破不掉那些符?”秦天頃微瞇著眼,神態分外凝重。
……
……
此時此刻,柜山道場,大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