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愈發的濃烈了。
好似骨頭要被扯斷,筋肉要斷裂分離。
撕扯自己身體的干尸,不再是兩個。
霧氣濃得早就伸手不見五指,在這濃霧之中,一具具干尸走來,從不同的方向抓住羅彬的胳膊腿,頭頸。
撕扯感從未停止……
這些干尸的恐怖程度,在某種情況下來說,超過了浮龜山的邪祟。
它們怎么會動?
怎么能動?
羅彬考慮過,這可能是幻覺,是類似于窺心場的布局,被挪到了這里。
回溯之下,干尸依舊存在,這就是真實,而并非是幻覺。
羅彬整個人都被這些干尸簇擁圍滿了,完全不能寸動。
這本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他能感受到快要四分五裂,卻還沒有,身體還能承受得住。
僵持持續了很久,或許是十分鐘,或許是半小時。
那些干尸動了,它們將羅彬高高舉起!
羅彬根本無法反抗,至此,羅彬才看見蹊蹺和古怪。
干尸身上有一條條明晃晃的銀線,延展至上方樹冠!
就像是皮影戲,又像是提線木偶,上方有人在操作!
可看見歸看見,發現歸發現,羅彬卻無法改變,無法逆轉什么。
這些干尸想做什么?
不,是操控他們的人,想做什么?
想要將自己帶到另外一個地方去?
干尸無法解決他,因此要讓天機道場的叛徒來處理掉他?
羅彬在思索,在醞釀。
始終,這里的殺機還不夠重,沒有到性命攸關的時候,沒有讓啖苔花綻放。
因此,羅彬還是鎮定的。
偏偏,他只是被舉起,干尸沒有接下來的舉動。
大概一兩分鐘左右,干尸稍稍有了一些涌動,并非它們要走,而是幾個人從它們中鉆了出來,踩著他們的頭,弓著腰背,慢吞吞走到羅彬身旁。
這些人一個個生的面貌畸形,手中持著尖銳鋒利的匕首。
無一例外,他們都盯著羅彬,眼中帶著剖析。
陡然,其中一人動手,刀尖猛然刺向羅彬肩頭一處位置。
那里恰好是肩膀和胳膊的連接處。
痛感變得更劇烈。
本身干尸的拉扯就已經很大力,相當于羅彬整個身體都是緊繃著的。
無形之中,關節之處就成了弱點。
羅彬感覺到了血在流淌。
肩膀另一側同樣停了個人,舉起匕首,狠狠下戳!
羅彬不是完全的刀槍難入。
柜山的邪祟遇到足夠鋒銳的兵器,特殊的刺傷角度,一樣能被傷害,甚至可以被肢解。
此刻,眼前站在干尸頭頂,圍在自己身旁這些天機道場叛徒,就是在肢解羅彬!
某種程度上,他們一樣發現了羅彬的難對付,這就是他們想出來的手段!
匕首已經刺破皮肉,似乎都觸碰到了軟骨。
膝蓋同樣一陣生疼,是刀尖深入,就快要將手腳都完全割斷!
羅彬雙目圓睜,悶哼出了聲。
正當此時,還有一人高高舉起雙手,一柄匕首狠狠朝著羅彬眼珠刺去!
雙眼愈發瞪大。
驟然間,羅彬眼中的一切,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本身樹冠是翠綠色的,哪怕是夜晚,綠意都很濃郁,絕對沒有浮龜山的那種陰沉,更沒有柜山那種,明明有陽光,卻暗無天日的陰森。
此時此刻卻截然不同。
樹冠變得墨綠發黑,空氣中飛舞著灰黑色的碎屑,像是燃燒后飄飛的灰燼。
本身的白霧,多了一股黑,仿佛被侵蝕。
羅彬感覺到臉頰好癢,好想用力去抓撓。
他身周那幾個畸形的天機道場叛徒,眼中帶著驚悚,切割羅彬手腳的力道更大。
猛然張口,羅彬發出一聲尖銳的吼聲!
在這幾人眼中,羅彬的面貌雖然還是那樣,但整個人的氣場已經截然不同。
森冷和死寂縈繞在他身上,仿佛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怪物。更讓人驚懼的是,那么多干尸拽住羅彬的頭,依舊讓羅彬抬起來了脖頸。
甚至,羅彬的嘴角都仿佛要裂開一般。
其雙眼,好似都要失去眼白,只剩下漆黑瞳孔。
羅彬對他們的吼,不是急怒之下,瀕死的不甘。
仿佛……催命的魔咒!
此地,不宜久留,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