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佳怡一怔,怎么也想不到對方會這樣說。
一旁的蘇老太太急忙打圓場。
“唐少,您別生氣。”
“這一切都是因為陳凡,佳怡也只是一時柔弱,正需要你的保護,這才有幾分糊涂。”
“你可千萬別生氣,你我聯手,必能讓陳凡死無葬身之地!”
“我蘇家若能捉到陳凡,定會送到唐少手中!”
唐文峰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他理了理西裝:“我唐家殺一個陳凡還需要和你聯手?”
蘇老太太急忙點頭:“是是是!”
“我說錯話了,以唐家勢力,定然水到渠成!”
又吹噓了好一會,唐文峰這才心滿意足。
蘇老太太見狀,試探性的問道:“那您看,與佳怡的婚約……”
唐文峰冷哼一聲:“等到陳凡落到我手中,再做打算也不遲。”
“好!”
“唐少果然英明神武,絕非等閑之輩!”
“陳凡那小子,蹦跶不了多久的……”
走出蘇家那令人窒息的氛圍,陳凡護著蘇月上了車。
蘇月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繁華街景,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不知在想著什么。
她緊緊抱著那小小的包裹,蜷縮在座椅一角,像是一只受驚過度的小獸。
洗的發白的素色連衣裙裹著她單薄的身體,與車豪華的裝飾下,顯得衣料是那樣單薄寒酸。
陳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覺得心中像是被針扎似的難受。
愧疚、憐惜以及一種難以喻的責任感洶涌而來。
他深吸口氣,打破了沉默。
“月。”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溫柔,與之前在蘇家的形象截然不同。
蘇月身體微微一顫,并未回頭。
陳凡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的說道:“對不起。”
“這聲道歉,遲了整整四年。”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要將那沉甸甸的愧疚和決心全部傾吐出來。
“當年那個雨夜,救我的人是你。”
“是我眼盲心瞎,錯把……”
話未說完,蘇月緩緩側過身,將手指貼在陳凡的嘴唇上。
“一切都過去了。”
“這也并不是你的錯,要是當時我在勇敢一些,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坐在司機位的趙然不禁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一切都是這樣的巧合。
陳凡再度吸了口氣,聲音放得更柔。
“月。”
“我欠你的恩情,欠你的這四年時光。”
“我會用我的余生,百倍!千倍的彌補給你!”
“不會再有任何人敢輕視你,我會護你一生周全!”
這突如其來的承諾,如同洶涌的暖流,瞬間沖垮了蘇月心中最后一道名為‘堅強’的堤壩。
壓抑了四年的委屈、心酸以及不被理解的孤獨,在此刻真正被‘看見’!
眼前的場景,蘇月從未想過。
對于她而,每日若是能吃飽飯,沒有遭他人欺辱,便足以稱得上十分快樂的一天。
淚水,洶涌而出。
她再也控制不住,瘦弱的肩膀劇烈的聳動著。
曾經習以為常的無聲哭泣變成了難以抑制的嗚咽。
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浸濕了她破舊的衣襟,也重重砸在了陳凡的心上。
陳凡沒有多,只是默默的從旁邊抽出紙巾,動作輕柔的遞到她的手邊。
他也沒有去試圖擁抱,眼下兩人只不過是頭一次見面,還需一些時日。
更何況,她也需要時間自己來消化情緒。
只要陪著她就好了。
趙然不動聲色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雖說陳凡入獄的時候趙然才嫁入陳家,但也聽聞過他過去的紈绔,也親眼見證了他入獄后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