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頓時有人尖叫出聲。
鮮血四濺。
陳創的腦袋撞出了血洞,整個人軟軟地滑落在地,再無半分聲息。
“吾兒……”
陳閣老顫抖著手,不顧形象,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到了陳創的身邊,將他抱在懷里。
“父親!”
剛剛才趕回來的陳鶴一看到這一幕,頓時雙腿一軟,踉踉蹌蹌地撲了上來,直接跪倒在父親身前。
陳家人都圍在陳創身邊,哭泣聲不絕于耳。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來才好。
“皇上。”
陳閣老到底是經歷太多,所以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松開陳創之后朝著皇上磕頭。
“老臣沒想到這逆子竟然做出如此惡事,如今也是死有余辜,求皇上看在老臣盡忠多年,饒恕陳家之錯。”
“陳閣老是要辭官嗎?”
沒等到皇上說話,顧悅的聲音突然再度響起。
“陳家毀了那么多寒門學子的出路,現在就舍掉一個陳創和一個陳莊,還想逼著舅舅放過你們陳家上上下下,做生意都沒有你們這么能算計。”
“而且,舅舅和王爺從一開始只是在說案子的事,陳創自己一心求死,可不是死有余辜嗎?”
“陳閣老,你不會是想借著陳創之死,就讓舅舅不再徹查此案了吧?”
陳家人看向顧悅的眼神滿是恨意。
若是眼神能殺人,估計現在顧悅已經死了八百次了。
“悅然郡主!”
陳鶴一最先沉不住氣,怒聲道,“我父親已經死了,你還想如何?”
“難不成非得要逼死我們你才高興嗎?”
“我們陳家到底是怎么得罪郡主了,倒是讓郡主對我們趕盡殺絕!”
“陳大公子何出此?”
顧悅一臉匪夷所思,揚眉開口。
“王爺剛才就說,這案子牽涉陳莊和何營恩,而且他們供述出是你一手謀劃,你父親陳創想死,那也是為了保護你這個兒子而死的,怎么還能怪到我頭上來?”
“說起來,要不是你自己廢物,考不過盧松,也不至于非得想那些歪門邪道,最后害死自己的父親。”
“就你這樣的,哪來的臉在這里跟我大呼小叫?”
“舅舅,這樣的人留著以后進了朝堂也是個昏頭的官員,指望他做什么啊?”
顧悅的話,聽上去不過是女兒家因為不喜歡才說出口的埋怨。
可陳閣老心里頭比誰都清楚,顧悅此舉,是在徹底斷了陳鶴一的仕途。
“郡主慎!”
陳閣老幾乎是立刻否認,冷聲開口。
“陳創剛才已經承認了都是他出于愛子才做出的那些決定,與鶴一毫無關系,就算郡主對陳家有怨,也不該如此陷害吾孫。”
“皇上,老臣今日愿與陳耀一同辭官謝罪,求皇上開恩,放過陳家。”
這是被逼到沒有辦法了。
陳耀本就比陳創和陳莊多幾分心計,自然也知道父親此舉是為了保下陳家。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所以,他也跪在了陳閣老的身后,低著頭沒有多。
“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陳閣老。”
皇上抬手示意還想說話的顧悅噤聲,隨后才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