癍玄元自己此時滿頭白發。
這一次的替命,回溯鏡的反噬,他身體一些傷,甚至是不可逆的。
可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情況。
曾經的玄元,兩半神魂之間其實是有主次之分的。
他作為神性的那一面,端坐山巔。
分出了人性那一面,行走世間。
按理說是以他為主。
可一場變故,他別無選擇的吸收了魔胎的惡念,墮入魔道。
他便成了世間不可容。
他的另一半聲名遠揚,天下皆知。而他藏在陰暗的兜帽下,不敢見人。
當自我毀滅的念頭多了,他漸漸的會覺得他是多余的,世間只有一個白衣玄元就夠了。
至于他,只要克制住惡念,怎么活都無所謂,怎么死也無所謂。
他只關心江尋。
江尋當初受了這么多苦,他在魔域中親眼看著她一身血肉都毀滅了,才修復了根基不穩的身體。
玄元很清楚一個根基不穩的人要如何修煉,那是每時每刻都在痛苦,他都不敢想象江尋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到化神期的。
如今為何又讓她回到當初?
那逸散的血氣,仿佛在無聲的訴說著痛苦。
眼看玄元眼中悲痛之色越來越重。
萬鴻還在震驚玄元身上那股眾生道的力量:“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難不成這糟糕的世道還真有圣人不成?
萬鴻只顧著自己震驚,哪有心思管玄元的問題,在他看來那些都是小問題,江尋又沒死。
小家伙們看著玄元,又看看萬鴻。
他們看長相就知道誰更可憐誰更討厭。
于是一旁的小家伙們主動開口。
小人參沉不住氣:“我知道,我知道的呀!山主當初進山的時候傷的太重了,說是透支使用了什么力量,身體就變糟糕了,我給她我的根須,她都不要。”
小獅子也搶著說:“我也知道,因為山主想救那個老爺爺。山主說散一點血氣不會影響什么,還能讓我們修行更快。我問山主疼不疼,她說不疼,我總覺得她是騙人的。”
萬鴻還想插嘴,小狼嗷嗚一口咬在了萬鴻的褲腿上。
萬鴻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氣得不行。
小猴子仰頭看玄元,認真的道:“我們并沒有貪圖山主的血氣,我們找了山中許多靈藥給山主吃,可都不管用。”
小猴子聰明,此時還不忘記表態。
眼看小家伙們圍著玄元,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了。
萬鴻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他真的要被孤立了。
這些小家伙都喜歡長得好看的。
若是來個丑的就罷了。
可這王屋山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容貌限制,來這里的人一個比一個好看。
那群小蠢貨都去蹭褲腳了。
難道忘了剛才這人一身魔氣很危險的嗎?
萬鴻擺擺手,這下不用問,主動說:“行了行了,他們這些小家伙能知道什么?我來跟你說。”
“她當初帶著一個死人,重傷的來到王屋山,然后瘋了一樣的要救人。人都死了,這要怎么救?她開始給人喂血,她的血很特殊,眉心血更特殊,竟然引得山中靈獸躁動,我當時都怕山里的靈獸發狂把她給吞了……”
萬鴻說著發現小家伙們也仰頭望著他,在認真聽著。
他頓時得意起來,繼續說:“當初要不是我想了個辦法,她說不定要把自己的血放干,和她師傅死在一塊兒。”
“她養了大半年的傷,然后就是發瘋一樣的修行。”
“前不久她敲響了魂鐘,通知外面的人她還活著。要我說呀,她都消失兩三年了,通知出去有什么用,說不定外面都把她忘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