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陶怡喚了聲。
微顫的聲音里還帶著沒有褪盡的情欲。
陶直瞳孔劇烈震顫,額角青筋暴起,攥著火折子的指節因太過用力而泛起死白。
尚懷瑜手忙腳亂的提上褲子,頻頻望向床上的人,用力甩了甩昏脹的腦袋,思緒扎在一團亂麻里,什么都想不起來,倒是知道抓起地上的衣裙給陶怡扔過去。
陶怡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崩潰的抱頭大叫。
尚懷瑜眼疾手快,飛撲過去用力捂住她的嘴,“別叫!”
陶直驚恐上前,咬牙切齒,“孽障,你想死嗎?”
秋狩期間做出這種事,罪無可恕,一旦被人發現捅到御前,等待她的只會是一杯鴆酒。
淚水滾落,陶怡雖然懵,卻也知道事情嚴重,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尚懷瑜緩緩松開手。
陶直背過身去,“趕緊穿好衣裳滾回去。”
眼下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首先得保命,一切等回京再說。
尚懷瑜也轉過身,好讓陶怡穿衣裳。
陶怡又羞又懼,加上渾身發軟,好不容易抖著手穿好小衣,就聽到劉寬在外頭喊,“大人,昭王帶人過來了。”
帳內三人如墜冰窟,面如死灰,陶怡越慌越亂,手完全不聽使喚,急得哭起來。
陶直強作鎮定,顫聲道:“別穿了,先躲起來。”
他熄滅火折子走向帳門,心懷僥幸,只盼著昭王只是從外頭路過。
帳外,劉寬見勢不妙果斷開溜。
軒轅璟一行速度飛快,陶直還沒摸到帳門,四名夜巡隊的兵丁已經提燈沖進來。
陶直還保持著摸索的姿勢,手中火折子嚇得掉在地上。
帳內光線乍明,照著還沒來得及完全縮進床下的尚懷瑜,以及床上無措傻眼的陶怡。
下一刻,軒轅璟攜著一陣新風踏過帳門,卻沖不散一室歡好氣息。
萬籟俱寂,仿佛連眾人的呼吸都停了。
像是見到了什么臟東西,軒轅璟飛快轉身出去,聲音寒如鋒刃,“拿下。”
云聚月隱,天地融在一片墨色中,像是再也不會迎來天明。
待人去帳空,一雙素手卷起帳簾,再撿起落在地上的火折子悄聲離開,任由涌入的夜風卷走帳內所有的味道。
為查虐殺幼鹿,軒轅璟命人在炊帳對面的空地支了頂小帳,用來詢問可能與此事有關之人。
尚懷瑜之前正是被星羅衛帶來此處。
沒想到這么快又來了。
只是第一次來是坐著,這次是跪著。
軒轅璟端坐主位,一身盛怒如同聚著雷霆的重云,沉沉壓在尚懷瑜和陶家父女頭上。
“你們,還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
尚懷瑜跪行上前磕頭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我喝多了,我不知道……”
事到臨頭他才開始害怕。
秋狩有祭禮,淫穢折損國運,帝妃尚且分帳,若是讓皇上知曉,哪怕他是國公府世子,只怕也難逃一死。
陶怡伏跪在地上,垂落的頭發遮住臉,驚懼與羞恥交疊,徹底壓彎了她的脊梁。
軒轅璟犀利的目光投向三人里相對來說還算鎮定的陶直,“陶直,你有何話說?”
陶直渾身緊繃,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將一條條線索理清理順。
劉寬前腳示警,昭王后腳就到,這絕對不是巧合。
那孽障鐘情昭王,又怎會和尚懷瑜滾到床上去?還是在陸歡歌帳中。
陶直后知后覺,這是一個局。
僵直著抬頭,干到發澀的喉嚨艱難咽下一口唾沫,陶直硬著頭皮看向軒轅璟,打量著他的神色,試探著開口。
“王爺,都是誤會。小女和尚世子早有婚約,尚世子酒醉,小女床前照料,不慎被他吐臟衣物。”
軒轅璟眉峰上挑,“那二人為何會在陸四小姐帳中?陸四小姐又去了何處?”
尚懷瑜扭頭看向陶家父女。
是啊,歡兒呢?
明明約的是歡兒,為何變成了陶怡?
陶怡此時已經想起經過,可她沒法說。
陶直回答不上來,更怕多說多錯,索性閉嘴。
讓人窒息的沉默中,星嵐挑簾進來,“王爺,陸小姐來了。”
軒轅璟輕抬下巴,示意把人叫進來。
尚懷瑜有些懵。
陸小姐?哪個陸小姐?
很快,一抹熱烈紅裝出現在眼前。
尚懷瑜見鬼似的瞪大雙眼,眼球因極度震驚往外突出,“陸、陸未吟!”
她在這里,那麻袋里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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