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微和蕭北鳶緊隨而至,一左一右將渾身癱軟的季如音拉開。
不過眨眼,陸未吟已經和陸晉乾過了數招。
陸晉乾反應不可謂不快,自陸未吟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大概猜出這是個怎樣的局了。
想讓他自己毀掉和季如音的親事?做夢!
陸晉乾先踢掉花瓶,再踹倒屏風,弄出巨大的聲響。
只要他和季如音的事被捅到明面上,就算平康伯爵府再不愿意,也只能忍著惡心把女兒嫁給他!
至于季如音,樂意也好,不樂意也好,橫豎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實在不識趣,成婚后過兩年弄死便罷。
陸晉乾算盤打得叮當響,只可惜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陸未吟一記寸拳將人逼退,陸晉乾只覺得頸后刺痛,頓時渾身癱軟。
晃悠悠回頭,眼前掠過陸未吟身邊那個賤婢的臉,緊接著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出什么事兒了?”
門外,慕容夫人帶著仆婦家丁匆匆趕到。
瓶兒將人攔住,“夫人,我家小姐在里頭換衣裳呢。”
“換衣裳?”慕容夫人滿腹狐疑。
換衣裳能鬧出這么大動靜?
秦見微開門出去,“阿吟和阿鳶在里頭給季小姐抹燙傷藥,兩個皮猴子玩鬧,撞了一下,不慎砸了花瓶弄倒了屏風,還請夫人莫怪。”
“這樣啊……”
慕容夫人壓根兒不信,哪怕隔著門,也忍不住探頭朝里張望。
秦見微側身讓到一旁,“要不,夫人進去瞧瞧?”
“不行。”蕭北鳶在里頭嚷起來,“季姐姐還沒穿好。”
她原本一直稱呼季小姐,這會兒叫季姐姐,顯得親近。
陸未吟贊許的望她一眼,小姑娘眨眨眼,露出幾分得意。
“沒事就好,諸位小姐收拾妥當,便請回席上吧。”
慕容夫人半信半疑,領著人走了。
秦見微讓瓶兒繼續守住門口,邁步進去和蕭北鳶一起替季如音換衣裳。
季如音失魂落魄的站著,視線被淚水模糊,卻還是倔強的盯著暈在地上的陸晉乾,腦海中美好的回憶和方才那一幕幕撞在一起,裂成鋒利的碎片扎向自己。
待束好腰帶,季如音的怒氣也沖到,咬著牙沖過去,狠狠朝陸晉乾身上踹了幾腳,還不解氣,又撿起地上還算完整的花瓶頸砸在陸晉乾頭上。
鮮血自額頭汩汩流出,季如音雙手顫抖,蹲下身捂臉哭起來。
等她哭夠了,陸未吟將人扶起,“季小姐打算如何處置?”
氣散了,季如音又開始腿軟,顫聲道:“煩請陸小姐替我將他扔出去,莫臟了先生的地方。”
她能想到的,要么報官,要么帶回伯爵府交由母親發落。
前者有損名聲,后者給家里添堵,干脆就當沒認識過這樣一個人,從此再無關聯。
秦見微心思細膩,詢問季如音可有信物之類的東西落在陸晉乾手里,免得日后受其要挾。
季如音搖頭。
她雖送過陸晉乾不少東西,但多是從外頭買的,并沒有明確的標志或徽記。
陸未吟便吩咐采香按季如音說的,將人扔到外頭去。
出了這樣的事,季如音無心再赴宴,以手上燙傷為由提前告辭,秦見微送她回府,一起跟著走了。
馬車從慕容家宅子外的巷口經過,兩人看到幾個百姓正沖著地上的陸晉乾指指點點。
待馬車消失在轉角,人群里走出來一個戴斗笠的男人,“這不是陸家公子嗎?哥兒幾個幫幫忙,我趕緊送他回去……咋傷成這樣了。”
兩人幫忙將陸晉乾拉到男人背上,“兄弟,好人吶!”
‘好人’背著個大男人仍舊健步如飛,過了轉角,四顧無人,一頭扎進巷子,扛著陸晉乾翻墻離去。
一晃,距慕容家壽宴已經過去三天,陸晉乾遲遲未歸,陸奎慌了。
派人去打聽,得知陸晉乾曾滿頭是血的躺在慕容家附近,有個好心人說要送他回家。
三天都沒送到,也不知道送哪兒去了。
陸歡歌倒是不擔心陸晉乾,“爹爹寬心,興許那人想討賞,先送大哥去醫館了,等傷好些自然就回來了,倒是二哥……”
陸晉乾被打得頭破血流扔出來,顯然計劃失敗了,當務之急,是再想別的法子救陸晉坤。
一晃又過了幾天,陸奎心急如焚,頭都快摳破了,眼看行刑日越來越近,終于氣急攻心,兩眼一黑暈倒在兵部衙門,讓人給抬了回來。
陸歡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眾人心道,這將軍府怕是要撐不下去了。
然而大門一關,陸奎從床上爬起來,寫了封信讓陸歡歌親自送出去。
當天晚上,一群蒙面人殺入兵部衙門,劫走陸晉坤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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