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戴著碩大的紅寶石金戒指。
雖然貴氣,但并非是她見到的和黑無常交談的那個。
事不關己,陸未吟繼續按自己的方向追,途徑岔道,又見兩個胖子一左一右的分頭逃離。
同樣的面具,同樣的裝束,同樣由一群白無常護衛著。
一個正主,兩個替身,安排得如此嚴密,此人身份必然不凡。
陸未吟看向兩個胖子的右手飾物。
一個翠玉扳指,一個翠玉戒指。
這里面四通八達,遠比想象中復雜,陸晉坤多半是抓不著了,她索性跟上戴扳指的正主,看看他到底什么來頭。
暗道曲折,且光線昏暗,很方便藏身,陸未吟收斂氣息尾隨在后,沒走多遠,前面沒路了。
她不由得想,可能這就是一個比較謹慎的斗場客人。
這就簡單了,直接放倒,等京兆府來撿就是。
陸未吟藏在陰影中摸過去,卻見那胖子在石壁上摸索一番,竟開啟了一道暗門。
門后燈盞明亮,布置奢華,桌椅床榻一應俱全,甚至還養了蘭花,置了書架。
胖子指了兩個人,“你倆,去把抓來的兩腳獸都處理干凈,其他人跟我來。”
陸未吟黑眸乍亮。
還真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一群人進入暗門,待門關上,陸未吟跟上被派去滅口的白無常,迅速將人解決掉。
進入暗門后,胖子直奔書架,接連開啟多重機關,最后取出一本冊子,塞進衣服里藏好。
“走。”
胖子走向另一處出口,正要去摸開門的機關,進來時的暗門忽然開啟,露出一道清瘦身影。
咧嘴笑的白無常面具下,傳出清脆冰冷的女聲,“走去哪兒啊?”
石室封閉,聲音陣陣回蕩,明明并不難聽,然而在此時出現,卻只讓人覺得詭異和毛骨悚然。
來者不善,其中一個白無常喊道:“快走。”
陸未吟聽出來了,這是那個提鑼的。
白無常們圍攏上來,陸未吟握拳,帶著一身凌厲的殺伐之氣驟然出擊。
斗場內,京兆府和鎮岳司聯手,迅速控制局面,管他黑無常白無常,只要是個人,統統帶走。
除此之外,朱煥還找到一處暗牢,救出二十多個半大少年。
折騰大半宿,東方泛白,天快亮了。
地面巷子里,朱煥交代屬下,“先帶回衙門安置,等一一問詢之后,再送他們回家。”
最近這個把月,京都附近郊縣屢屢有人失蹤,且都是十多歲的少年。
案情重大,縣衙齊齊上報,遂由京兆府接手過來。
至此,這案子就算是破了。
朱煥叉腰闊立,盯著手下人收尾善后。
向來板正嚴肅的臉上,也只有像現在這樣案件告破的時候才能看見笑模樣。
反觀一旁的鎮岳司,一個個橫眉冷眼,牙都快咬碎了。
人倒是抓住了,還是倆,結果兩個都是假的。
鎮岳司查的是地下斗場的案子。
斗場的幕后老板,人稱半月佛,此人先是在有小京都之稱的錦城開辦斗場,危害四方,端掉斗場后讓他給逃了,又跑到京都來重操舊業。
鎮岳司收到線報,半月佛今晚會來斗場。
大家嚴防死守,只等潛伏在斗場的兄弟將人鎖定放出信號,屆時再動手,定能將人一舉抓獲。
沒想到就差最后一哆嗦,讓京兆府給攪黃了。
到處翻遍了也沒抓到人的孟平從石門后走出來,一雙眼睛盯著朱煥,幾乎要噴火。
朱煥昂著頭,視而不見。
各辦各的案子,鎮岳司沒抓到人,跟他有什么關系?
孟平從他身邊經過,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都走出兩步了,又折回來,猛的揪住朱煥的衣領,“看看你們干的好事!”
朱煥也是血性漢子,活了三十多年,還從來沒被人揪著脖領子說過話。
一雙虎目頓時冷下來,譏諷道:“怎么,自己沒本事抓不到人,孟都頭現在想把這口黑鍋扣我們京兆府頭上?”
“本來就是你們不遵約定貿然行動,才攪了我們的計劃。”
“破案救人,刻不容緩,你們一再拖延,若一直抓不住人,我們還得一直等著?”
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眼看就要動手,鎮岳司和京兆府的人趕緊上去,勸的勸攔的攔。
雖然隸屬不同衙署,但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公事,并無私怨。
在破案過程中,鎮岳司和京兆府也經常互相協作配合,互通有無,真要是鬧僵了,以后很多事兒都不好辦。
然而火已經起來了,哪兒那么容易勸下去?
陸未吟拖著五花大綁的半月佛,從巷子另一端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推推搡搡吵吵嚷嚷的畫面。
“朱參軍。”她扯著嗓子喊了聲。
所有人看過來,見還有個漏網的白無常,紛紛拔刀相向。
陸未吟往旁邊挪了一步,露出伏地蛄蛹的一坨半月佛。
“斗場的幕后老板,我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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