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端有墨,濕水就能寫。
他放下燈籠,掏出紙筆,當著蕭北鳶的面,沒好意思沾口水,于是握著筆頭俯身去沾湖水。
燈籠的微光投落在湖面上,湖水倒映出清俊的臉,以及他身后高高揚起的棍子。
王金榜暗道不好,正要起身,棍子已經重重落在肩上。
要不是他機靈往后坐,非讓這一悶棍打湖里不可。
蕭北鳶和翠玉齊上陣,提著棍子不歇氣的往上招呼,王金榜一開始還嗯嗯啊啊的裝啞巴,后來疼得繃不住了開始罵人。
“賤人,敢打我,等我……啊,啊!”
蕭北鳶棍打帶腳踹,怎么撒氣怎么來。
“翠玉,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哪有什么聲音,這就咱們倆和一個啞巴。”
蕭北鳶雙手提棍用力落下,“那就是棍子在叫。”
兩人鉚足勁兒,奈何體力有限,很快攻勢減弱,王金榜抓住機會爬起來,一把奪過蕭北鳶手里的棍子。
翠玉趕緊擋在蕭北鳶身前。
“兩個賤人……嘶,行啊,你們給我等著。”
王金榜頂著滿臉青紫,屈指吹了聲哨。
沒人來,狐疑著又吹了一聲。
“別吹了,還是看我的吧!”蕭北鳶拍了兩下掌心。
四個帶刀男子當即從草叢現身,迅速將王金榜包圍起來。
蕭北鳶挑了挑下巴,“去,把這個王八蛋死騙子給我拿下。”
“是!”
帶刀男子上前,三兩下就把王金榜抓了起來,綁在湖邊的樹上。
王金榜雖然慌,卻并不亂。
“我告訴你,你今天敢動我一下,用不著等天亮,你寫給我的情詩就會貼滿城里的大街小巷,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永昌侯府蕭四小姐是個不甘寂寞的騷……嘔!”
蕭北鳶一棍子懟在他肚子上,王金榜疼得直嘔酸水。
“我還以為你是聲音難聽才裝啞巴,現在看來純粹是這張嘴的問題,有毒。”
她用棍子挑起王金榜的頭,“我很好奇,你的嘴,跟我這位朋友比,誰會更毒一點?”
小姑娘笑瞇瞇,明眸皓齒嬌美動人,卻看得王金榜頭皮發麻,“你、你想干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蕭北鳶眼神示意,一個帶刀男子走上前,手臂上竟然纏著一條渾身烏黑的蛇。
黑蛇靠近,和王金榜眼對眼。
豎瞳冰冷,吐出的蛇信子幾乎快要掃到臉上,王金榜嚇得渾身發軟,仰著頭拼命躲避,求饒的話還沒說出來,黑蛇已經朝著他的嘴‘親’了上去。
“啊——”
慘叫聲遠遠傳開。
蕭北鳶嘖嘖搖頭,“太吵了,這大晚上的,擾著人家睡覺可怎么好?”
她想了想,“還是把舌頭割了吧,反正你也喜歡當啞巴,我這也算是成全你了。”
“不、不!”
王金榜瘋狂搖頭,被蛇咬過的嘴迅速腫起來,涎水從嘴角滴落,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前一刻還一表人才,轉眼被弄成這個樣子,蕭北鳶還真有些不忍心。
所以在割舌頭的時候,她默默的轉過身去,等割完再轉回來。
這下子,王金榜真的只能嗯嗯啊啊了。
看著蕭北鳶走近,王金榜哇哇叫著求饒,嘴里不斷流出血水,淌得身前一片鮮紅。
他怎么也沒想到,看起來毫無城府不諳世事的蕭北鳶,竟能看破他的謀劃,還有如此雷霆手段。
蕭北鳶拿出玉瓶,將里面的紅豆倒到一個帶刀男子掌心,“給他喂下去。”
這紅豆也有毒,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王金榜被塞了滿嘴豆子,糊著血嗆進嗓子眼兒,哇的一口吐出來,接著腦袋一垂,裝暈。
一根樹枝戳到臉上,“這就不行了?”
王金榜一動不動。
他想,蕭北鳶再怎么也不可能真要了他的命吧。
果然,蕭北鳶讓人松綁放他下來。
王金榜心里竊喜,卻只是一瞬。
他感覺自己被套進一個寬大的麻袋,又聽到蕭北鳶說什么“口子扎緊”。
口子扎緊?難不成要丟進湖里?
很快,王金榜就知道為什么要扎緊口子了。
是馬蜂,他們居然在扎口子之前往麻袋里投了個蜂窩!
“啊,啊,啊!”
看著地上翻滾的布袋,蕭北鳶有些驚訝。
原來沒了舌頭還能叫出聲音啊!
拍拍手站起身,蕭北鳶望向漆黑的遠處。
也不知道阿姐那邊怎么樣了,順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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