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問了,她還是如實回答:“就是北地有一種殭蟲……”
“血殭果嗎?”采香搶著問。
陸未吟愣了下,點頭,“對!”
葉家姐妹相視一笑。
采柔說:“小姐想要血殭果,何必那么麻煩跑去北地?我們有,就在蒲陽,隨時可以去取。”
很多年前,她們祖父從北地帶了株風殭草回來,栽進沙土,本是當個稀罕的盆景養著,沒指望它結果,誰知道這株風殭草自己爭氣,竟一次結了兩顆果子。
個頭小了點,卻是貨真價實的血殭果。
陸未吟大喜過望,“那太好了。”
又疑惑不解,“之前你們怎么沒提血殭果,這不是治眼睛的嗎?”
采柔回道:“不是,血殭果的藥效是清殘毒祛沉疴,并非用于眼疾。”
“清殘毒祛沉疴?”陸未吟面色沉下來。
軒轅璟的眼睛,不是喪母哭瞎的嗎?
莫非另有隱情?
第二天,采香便以回家探親為名去了蒲陽取血殭果。
采柔送她出府,回來時告訴陸未吟,說看到蕭北鳶裝成小丫鬟,從后門偷溜出去了。
陸未吟面色冷沉。
蕭北鳶被養得極好,雖然嬌慣了些,但向來循規蹈矩。
什么事值得她裝成小丫鬟偷溜出府去?
“可有派人跟著?”
“有,我讓阿文跟上去了。”
偌大一個京都,街巷縱橫四通八達,也不知道蕭北鳶去了哪里,陸未吟只能在府里等消息。
半個時辰后,阿文回來了。
“四小姐買了很多補品和吃食,還有小姑娘的頭花,帶去了城西清風巷里最盡頭那戶人家。那家養著狗,小的怕被發現,沒敢湊太近。”
陸未吟問:“四小姐回來了嗎?”
“回來了。東西送進去坐了一會兒就出來了,沒待太久。”
陸未吟讓阿文去打聽一下那家住著什么人。
臨天黑時,阿文才回來。
“那家住著一對兄妹,清明前后住進來的,外地人。哥哥是個啞巴書生,妹妹害了病,說是來京尋醫問藥。”
“書生,害病的妹妹……”采柔呢喃自語。
怎么感覺像在哪里聽過?
陸未吟卻是已經想起來了,幽深的墨瞳泛起冷光。
這不就是采香說的,在福光寺跪行百級天梯的那對兄妹么?
可采香說過蕭北鳶并未與旁人接觸,那對兄妹又是如何與之結識的?
難不成……是晚上?
陸未吟叫采柔吩咐下去,務必把蕭北鳶盯緊了,一舉一動都不能放過。
當天晚上,府門已經落鎖,纖繡閣的婆子過來報信,說門房給蕭北鳶送了一封信。
婆子擠眉弄眼意有所指,“四小姐是躲在床上看的,看完就一直傻笑個不停,方才我過來的時候,屋子里還亮著燈呢,平時早都睡下了。”
她也是從小姑娘過來的,這點心思豈能看不出來?
陸未吟敲打一番,讓婆子管好自己的嘴,又給了賞,叫她找機會把信偷出來瞧瞧。
這一晚,陸未吟睡得不太安穩。
她做了個夢,夢到蕭北鳶被人按在地上,活生生割了舌頭。
汗涔涔的醒來,天還沒完全亮,陸未吟簡單收拾一番,換上勁裝,來到練功場。
蕭西棠已經早到了,院落寂靜,老遠就聽到他打拳的聲音。
陸未吟走近,拋了拋手里的石子,某一刻勾起嘴角,手中石子電射而出。
石子破空有聲,蕭西棠反應迅速,飛身避開。
第二顆石子接踵而至。
第三第四……一直到第六顆,才打中蕭西棠。
“不錯!”陸未吟不吝夸獎,“身法速度都提升不少,看來沒偷懶。”
蕭西棠收招抹汗,“再有兩個月就武考了,哪里敢偷懶。”
陸未吟,“不是明年才考嗎?”
她聽老太君說過這個事。
侯爺覺得兒子實力不濟,還需苦練。
“陸二今年考。”蕭西棠掄起石鎖,“我想過了,私下里贏過他沒什么意思,要贏就在考場上光明正大贏過他,這才過癮!”
少年眼里燃起斗志,石鎖掄得更起勁了。
陸未吟拿起兵器架上專門用來和蕭西棠對練的竹竿。
“來,讓我看看你現在能有多少勝算。”
蕭西棠放下石鎖拿起長槍,認真起來,“小心了。”
兩人打得有來有往,對練完,陸未吟又做了新的指點,再繼續對招。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練,蕭西棠再對上陸晉坤,差不多能打個平手,但他既然要參加武考,對手就不能只局限于一個陸晉坤。
既戰,便要奔著贏去。
月洞門后,蕭東霆看著練功場上認真專注的兩人,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
沒有驚動兩人,示意流光從另一邊離開。
陸未吟余光掃到不遠處的背影,又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
天漸漸大亮,陸未吟教了些新招式和技巧,又繼續陪著練,直到太陽出來才回千姿閣。
一進院子,采柔立即迎上來,一邊遞上錦帕,一邊眼神示意屋內。
“四小姐來了。”
陸未吟又往里走了幾步,就看到昨夜報信的婆子跪在階下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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