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雞打鳴的時候,拂曉仍然不見光亮,曙光似乎躲藏著不出來。陳濟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手中捧著一份密報,呆了呆。
李邦彥去了東宮,一共呆了兩個時辰零一刻,時間不多不少,可以做許多事,也可以說很多話。此后李邦彥的轎出了東宮,卻有個隨轎的shi從飛去了彩衣坊,尋了個人連夜趕去了李府說話。
再從存檔的資料中尋找李邦彥的作息習慣,李邦彥雖是浪,可是作息還算規矩,夜半三是不會見客的,而且從以往的資料中看,這彩衣坊里的人平素與李邦彥并沒有多少來往。
那么,彩衣坊里的人是誰?李邦彥與太商量了什么?為什么連夜要急不可耐地叫此人去府上?
“這里頭一定有隱情!”這是陳濟作出的判斷,事實上接觸錦衣衛越久,陳濟就越知道錦衣衛的蛛絲馬跡極為重要,每一個不尋常的動作,都極有可能是事發的先兆。
他心不在焉地將資料放下,隨即喝了口茶,打起精神,對身邊的人道:“探查的人還沒有回來嗎?”
“回陳公的話,已經放出去許多人打聽搜集了,消息應該很就來。”
陳濟頜首點頭,吁了口氣,道:“那老夫就再等等。”
陳濟擰著眉,裝模作樣地去看其他的奏報,偶爾會換一下坐姿,只是那一雙眼睛或許是被油燈熬得太多,總是濕漉漉的,害他不得不拿濕巾去擦拭。
又過去半個時辰,郭家莊雖然忙碌,可是平素所有人進出都是躡手躡腳,而這時候,外頭一個書吏進來,低聲道:“陳公,寅年天字甲辰號的消息打探來了。”
“噢?”陳濟舉眉,像是松了一口氣,坐直身體,忍不住去揉揉酸麻的tui,道:“念。”
書吏拿出一份近送來的消息紙片,念道:“彩衣坊里的人名叫劉文靜,懷州河內縣人,父祖皆是商賈,其父劉曾養曾與鄭國公有舊,后來太原案發,已被緝拿歸案。劉文靜是讀書人,建中靖國的時候曾經中過秀,此后一直沒有從商,所以太原的事并沒有牽涉到他,不過據說此人為人頗為精明,喜好四處游訪,曾去過幾次契丹、西夏,極有可能還出過大漠。其父案發之后,劉文靜便在彩衣坊里尋了一處小宅院,只雇了幾個家仆深居簡出,平素也不與人交往。不過昨天夜里,李邦彥叫他去府上的時候,他動身倒是得很,想必他與李邦彥之間,關系一定非同小可。”
陳濟眼眸中閃出亮光,忍不住道:“四處游訪,還和那些懷商有關系?還有呢?”
書吏繼續道:“劉文靜是在戌時三刻進的李府,時一刻從里頭出來,大致呆了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顯得心事重重,回家之后當即睡下,今兒一大清早,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就醒了,叫了仆役備好車馬,說是要出去遠游,據說還會邀上一些好友,不過到底是去哪里,暫時還沒有偵知。”書吏補充一句道:“不過應當是向北前行,因為外頭的行囊里似乎有不少皮裘棉衣,想必是用來御寒的。”
“向北?”陳濟闔起眼睛,慢吞吞地道:“北邊就是西夏和大遼,西夏那邊天氣尚可,現在這時候還不必穿冬衣,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遼國了,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首發,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于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于購買正版。
”
那書吏道:“這也未必,或許這一去要數月功夫能回來,到時候天氣轉寒了也是未必。”
濟頜首,道:“這個人至關緊要,傳老夫的吩咐,給老夫好好地盯著,一絲一毫都不能放松,他遠行時撞到了什么人,與什么人交談,在哪里停留,這些都要查清楚,不能遺漏。還有,若是有機會,可以安插幾個人進去,且看看他招募不招募馬夫或者護衛,記住了,不要被對方察覺,可也不能跟丟了,不管他有什么動靜,老夫要你們隨時馬傳報,不許耽誤。”
“是,陳公。”書辦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陳濟打了個哈哈,已經吃不消了,繼續道:“這件事交給一隊去查,沿途的樁都要隨時幫忙掩護。去吧。”
遣散了眾人,已經疲倦到極點的陳濟卻又忍不住看了一次先前那一份奏報,眉頭深深皺起,喃喃自語地道:“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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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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