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臉上綻開明媚的笑容:“真的?他在哪?回部隊了還是在家?”
“在家!在爸媽那兒!不過……二嫂,二哥他……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蘇晚晚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腳步也加快了幾分,“受傷了?嚴重嗎?”
“臉上有傷,但是其他地方沒有,就是……”陸遠初皺著眉,似乎不知該怎么形容,“就是感覺……冷冰冰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蘇晚晚的心沉了沉,她幾乎是跑著沖進了陸家小院。
客廳里,陸永強和林雪娟都在,氣氛有些凝滯。
陸遠澤背對著門口,站得筆直,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身姿依舊挺拔如松。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
四目相對。
蘇晚晚幾乎是本能地就撲進了他的懷抱中。
她抬頭看向陸遠澤,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角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最刺眼的是,他左側顴骨到下頜處,多了一道新鮮的、猙獰的疤痕,像一條丑陋的蜈蚣,盤踞在他原本英俊的臉上。
“遠澤……”蘇晚晚想要觸摸他的臉頰,陸遠澤卻猛地退后一步。
蘇晚晚猝不及防,踉蹌著往前走了一步再站穩,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遠澤!你干什么!”林雪娟驚呼出聲,連忙上前扶住蘇晚晚,又驚又怒地瞪著兒子。
陸遠澤卻像沒聽見一樣,反而低頭從一旁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張紙遞給蘇晚晚。
蘇晚晚低頭一看,白紙黑字,標題刺眼——離婚申請書。
“簽了它。”陸遠澤的聲音平板無波。
蘇晚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陸遠澤,“你……什么意思?”
“我說,簽了它。”陸遠澤重復道,“我們離婚。”
蘇晚晚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遠澤,你怎么了?是不是任務太危險了?你受傷了對不對?是不是因為這個疤?沒關系的!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在乎!”
她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卻再次被他避開。
蘇晚晚僵硬地笑笑,
“你看,我現在有工作室,我能賺錢!我能養家,能照顧你!遠澤,你不用擔心……”
蘇晚晚的聲音帶著卑微的祈求,陸遠澤從未想過她有一天會如此低聲下氣。他猛地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她。
蘇晚晚卻是不放棄地繼續說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是不是受傷留下了后遺癥?瘸了?瞎了?還是……還是傷了根本?都沒關系!我們去看醫生,一定能治好的!
治不好也沒關系,我陪你!我養你一輩子!”
陸遠澤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冰冷面具。
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壓下翻涌的情緒,聲音卻更加冷硬:
“蘇晚晚,沒有傷,沒有病。我只是……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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