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紡廠家屬院,陳白露站在一扇破舊的木門前,臉色難看。
陸遠東利索地打開門,“進去吧。”
陳白露看著他胡子拉碴的下巴,眼下的烏黑,心里一酸。
她拎著包走進簡陋又狹小的房間。
一張舊木桌,兩把椅子,還有一張床就是全部的家具了。
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為什么?為什么我永遠比不上蘇晚晚。
她一出生就有錢。本以為我也算是翻身了,沒想到還得在這耗子洞一般的房間里生活。
本以為當了個首長夫人,沒想到到頭還是上不得臺面。”
陸遠東沒有吭聲,拿起一旁的酒就喝了起來。
陳白露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陸遠東,“你難道就這樣認命了!”
陸遠東抬眼看了她一眼。
“你不認命,可以再去物色一個軍官。我不會攔你的!”
“陸遠東,你是不是就盼著我跟你離婚!
我告訴你,你做夢!既然嫁給你了我就沒想離婚!
我陳白露什么苦沒吃過。不過是從頭來過而已,我耗得起!
你別以為你沒了把柄在我手里,你就能甩掉我!
我清清白白一個小姑娘跟著你,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得對我負責!”
陸遠東自嘲地笑了笑,他現在已經什么也無所謂了。
“行了,我得去車間了。你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供銷社上班吧。”
陳白露看著遠走的陸遠東咬緊了牙。
她推開門走向不遠處周文景的家。
幾天后,陸遠澤回家的路上被大著肚子的王春妮攔住了。
“陸遠澤,你想不想知道你出任務的時候,蘇晚晚都干了什么?”
陸遠澤眼神清冷,“沒興趣!讓開!”
王春妮像沒看見他眼中的厭惡一般,急切地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不由分說塞到了他的手里。
“你看看,你看看就知道了!蘇晚晚她對不起你,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她趁你不在家勾搭別的男人。我都拍下來了。
還有,我男人周文景說了,那天一大清早就看見她嘴唇紅腫......
她后頸有那些紅痕!
那時候你可是在執行任務!”
陸遠澤沒有接信封,“王春妮,你信不信我送你進去讓你再也出不來!我有沒有警告你,離晚晚遠一點!”
王春妮被嚇得一哆嗦,她強撐著抖開信封,抽出里面的幾張照片,“你看啊,我說的是真的!”
照片上正是蘇晚晚跟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他家的胡同口。
兩人看起來距離很近,邵峰似乎想要去拉蘇晚晚的胳膊,蘇晚晚則微微側身,表情看不真切。
陸遠澤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王春妮頭皮發麻,“瞧見了吧,我真的沒騙你!蘇晚晚真的不安分,她背著你勾三搭四......”
“滾!”陸遠澤吼出了聲。
王春妮嚇得一哆嗦,照片掉落在了地上。她不敢再糾纏轉身就走。
陸遠澤站在原地,沒有立刻去撿照片。
他沉默了幾秒才彎腰,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起那幾張薄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