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趕回四合院時,夜色已深。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邵峰那間屋子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陸遠澤的房門,看到陸遠澤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眼神清明銳利。
“老陸?”程川壓低聲音,難掩驚喜,“你...你真的...”
陸遠澤抬手,示意他噤聲:“邵峰沒有熟睡,他今晚說不準會有動作。”
程川的心猛地一沉,湊近了些:“晚晚生了,是個兒子,母子平安。”
陸遠澤緊繃的下頜線似乎柔和了一瞬,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喻的激動和柔軟,但立刻又被冰冷的警惕取代。
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注意力始終盯著邵峰的屋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色越來越濃。
四合院里只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
突然,床上的邵峰動了一下。
他極其緩慢地睜開眼,眼神空洞依舊,但仔細看,那空洞深處似乎藏著一絲掙扎和被驅使的僵硬。
他動作機械地坐起身,下床,穿上鞋,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像個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
陸遠澤對程川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隱匿到房間的陰影里,屏住呼吸。
邵峰徑直走向房門,打開,走了出去。他的腳步很輕,卻帶著一種明確的目的性。
陸遠澤和程川立刻悄無聲息地跟上。
邵峰并沒有出院門,而是轉向了四合院角落那間被蘇晚晚改造成簡易實驗室的書房!
他推門進去,動作熟練地打開了一個隱藏的抽屜——那個抽屜的位置極其隱蔽,連程川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陸遠澤的眼神瞬間冰寒刺骨。
他果然知道!
只見邵峰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微型的膠卷和幾頁寫滿數據的紙,塞進懷里。
然后他退出書房,這次,他終于向院門走去。
陸遠澤和程川的心都提了起來。邵峰果然是要去送“東西”!
邵峰出了四合院,并沒有走大路,而是拐進了狹窄昏暗的小巷。
他對這一帶的地形異常熟悉,專挑那些燈光昏暗、人跡罕至的小路穿行。
陸遠澤和程川遠遠輟著,憑借過硬的身手和夜色掩護,始終沒有跟丟。
程川內心驚濤駭浪,他沒想到邵峰竟然一直偽裝得這么好,更沒想到陸遠澤竟然早就洞察了一切,并一直在將計就計地配合“表演”。
在他們眼里,照顧他們的蘇晚晚跟他才是傻子吧?
七拐八繞之后,邵峰最終停在了一處看起來十分破敗普通的居民區。
他走到一棟灰撲撲的筒子樓前,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下——雖然眼神依舊空洞,但這個動作卻顯示出他行為模式里的警惕性——然后快速閃身進了樓道。
陸遠澤和程川對視一眼,程川低聲道:“我繞到后面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
陸遠澤點頭,自己則如同貍貓般悄無聲息地攀上樓房外側的水管和窗沿,敏捷地向上移動,最終停在了三樓一扇亮著微弱燈光的窗戶外側,身體緊貼著墻壁,屏息傾聽。
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里面的聲音隱約可聞。
“邵市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一個冰冷的女聲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