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聞愣了一下,他嘆了口氣,蹲下身收拾碎片:\"秀芬姐,麻煩再蒸一碗吧。\"
院子里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邵雪的名字如同一個禁忌,每次提起都會讓所有人的心揪緊。
蘇晚晚想起邵雪自殺那日,邵峰看著邵雪的眼神。
沒想到,他竟然有印象。
也就是說,他能記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或許有些事情他不理解,但是他并不是完全癡傻的。
晚飯后,蘇晚晚將陸遠澤和邵峰安頓在醫療室,開始每天的康復治療。
她根據從柳汐實驗室拿出來的部分資料和自己醫學知識,配制了一些神經修復藥物,雖然效果緩慢,但確實有一些改善。
\"今天感覺怎么樣?\"她一邊為陸遠澤做針灸,一邊輕聲問。
陸遠澤茫然地看著她,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疼...\"
蘇晚晚的心猛地一跳:\"哪里疼?頭嗎?\"
陸遠澤搖搖頭,指著自己的胸口:\"這里...悶...\"
這是一個月來,他第一次表達出如此具體的感受!
蘇晚晚激動得幾乎落淚,連忙檢查他的心率和其他指標:\"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陸遠澤卻不再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她,眼神依舊空洞。
旁邊的邵峰似乎不甘被冷落,扯了扯蘇晚晚的衣角:\"我也要...\"
蘇晚晚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始為邵峰做檢查。
這兩個\"大孩子\"似乎把她當成了唯一的依靠,經常為了爭搶她的注意力而鬧出各種笑話。
治療結束后,蘇晚晚疲憊地回到書房。
桌上堆滿了各種醫學書籍和研究筆記,墻上掛滿了神經圖譜和分子結構圖。
這段時間,她努力研究\"阿爾法\"病毒的解毒劑,卻總是失敗。
日子就在這種既心酸又偶爾夾雜著一絲微弱希望的日常中緩緩流淌。
蘇晚晚如同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奔波于服裝廠、四合院和她的簡易實驗室之間。
外婆和王秀芬幾乎完全接管了服裝廠的運營,生意越做越大,成了蘇晚晚雄厚資金的后盾,支撐著昂貴的醫療開銷和研究費用。
程川時不時就來幫著照看陸遠澤和邵峰。
邵雪死后,程川一改往日熱情的性格。對于年輕女性,他總是避而遠之。
轉眼就又到了一年的除夕。
邵峰被九爺接走要跟他母親團聚幾天。
蘇晚晚帶著陸遠澤回了陸家。
年夜飯的氛圍,在陸家寬敞的客廳里顯得有些微妙。
豐盛的菜肴擺滿了紅木圓桌,空氣中彌漫著食物香氣和一種難以喻的壓抑。
林雪娟不停地給陸遠澤夾菜,眼神里滿是心疼和無法掩飾的焦慮。
陸遠澤很安靜,大部分時間只是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著碗里的東西,動作有些遲緩,對周遭的熱鬧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只有當蘇晚晚輕聲提醒他,或者幫他擦掉嘴角的油漬時,他才會抬起眼,茫然地看她一下,然后又低下頭去。
“晚晚,你也多吃點,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林雪娟把一塊燉得爛熟的雞肉夾到蘇晚晚碗里,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輕快,卻掩不住底下的疲憊,“遠澤他……哎,慢慢來,會好的。”
蘇晚晚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勉強笑了笑:“媽,我知道,您別太擔心。”
蘇晚晚這一胎孕吐很是強烈,已經六個月了反應還是很大,油膩的氣味讓她一陣陣反胃,但她還是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陸永強坐在主位,面色沉肅,偶爾和陸遠東聊幾句無關痛癢的事情,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小兒子,眉頭鎖得緊緊的。
陳白露懷里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女兒陸曉雙,輕輕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