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初的話沒說完，身體就晃了晃，杯里的米酒灑出大半，濺在米色禮裙上，她卻渾然不知。

尤念初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眼神也開始發飄。

趙語嫣放下空杯，腳步虛浮地走到林遠身邊，伸手從身后環住他的腰。

趙語嫣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的耳廓，聲音帶著醉后的慵懶黏糊：“林遠……我也醉了，走不動了……今晚就留這兒，好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仰起頭，帶著酒氣的唇就往林遠的側臉湊過去，睫毛顫顫地掃過他的皮膚。

尤念初看到這一幕，趕緊放下酒壇，踉蹌著撲過來……

尤念初一把拽住林遠的胳膊，把臉貼在他的袖子上，含糊地喊：“不行！林老師是我的！我也要留這兒……我一個人回去會害怕！”

她拽得很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林遠的衣袖里，醉醺醺的眼睛里滿是不肯退讓的執拗。

林遠皺緊眉頭，伸手想掰開兩人的手……

可趙語嫣環在腰上的胳膊沒松，尤念初的手反而拽得更緊，兩人的酒氣混在一起，繞在他身邊揮之不去。

他看了眼桌上空了大半的酒壇，又看了看眼前兩個眼神迷離，卻還在較勁的女人。

林遠知道再耗下去只會更麻煩。

他趁著趙語嫣低頭蹭他脖頸、尤念初忙著瞪趙語嫣的間隙……

林遠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指尖摸到了門把手上的鑰匙。

下一秒，林遠迅速推開公寓的門，直接一個疾步跑出去。

等林遠出門后，他沒再猶豫，手腕用力一轉，直接將公寓門給關上。

公寓門被林遠從外面反鎖了。

“咔嗒”一聲，門鎖芯落下的瞬間，他迅速將門外的防盜鏈也掛上，確保從里面絕對打不開。

做完這一切，林遠立刻轉身往電梯口走，連回頭都沒敢回頭。

而趙語嫣和尤念初兩個醉醺醺的女人，則被關在了林遠家里，們都被反鎖了。

“哐哐——”身后的公寓門瞬間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趙語嫣的聲音帶著醉意的怒氣，透過門板傳出來：“林遠！你個混蛋！給我開門！誰讓你把我們倆關在這兒的？！”

尤念初也跟著拍門，手掌拍在門板上發出“砰砰”的響，聲音里還帶著哭腔：“林老師！開門啊！我害怕……你別丟下我們！我們不鬧了還不行嗎？”

……

林遠走出公寓樓，初秋的夜風裹著桂花的淡香吹在臉上，稍微驅散了些剛才的煩躁。

他抬頭看了眼公寓窗口亮著的燈，耳邊隱約還能聽到樓上傳來的敲門聲——

她們想留宿，那就留宿吧，反正公寓里有毯子有飲用水，餓不著也凍不著。

大不了老子今晚不住家里，讓你們倆女人自己在里面折騰，等明天醒了酒，自然會走。

林遠摸出手機，想了想，今晚好像沒地方住了？

去酒店開房，浪費錢。

林遠想到了那個拳王學生俞峰。

林遠于是給俞峰打了個電話過去。

按下撥號鍵，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聽筒里傳來俞峰帶著睡意卻又瞬間繃緊的聲音：“喂？哪位？”

“是我，林遠。”林遠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去，帶著幾分平靜的穿透力。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音，過了兩秒才傳來俞峰慌慌張張的動靜，語氣滿是恭敬又帶著點慌亂：“林……林老師？您怎么半夜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遠靠在小區的路燈桿上：“沒別的事，我今晚沒地方住，想去你家借宿一晚，方便嗎？”

俞峰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呃，方便啊，林老師，林哥您在哪？我騎車過來接您？”

林遠回道，“不需要，你家地址發我，我打車過來。”

很快俞峰把地址發給林遠微信了。

林遠打車去了俞峰家，今夜，只能留宿俞峰家了……

……

第二天凌晨，林遠從俞峰家出來時，天剛蒙蒙亮。

初秋的晨霧還沒散，帶著點涼絲絲的濕氣。

他騎著自行車往公寓趕，一路上還在琢磨，倆女人昨晚在屋里會不會鬧到天亮，家里會不會被折騰得亂七八糟——

畢竟昨晚她們醉醺醺敲門的架勢，實在不像能安生的樣子。

到了公寓樓下，林遠鎖好自行車，快步往樓上走，手剛碰到門把，心里還莫名有點緊張，生怕開門看到一地狼藉。

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咔嗒”一聲，門開了。

林遠推開門的瞬間，整個人都僵在門口，眼睛瞪得溜圓，腦子里瞬間冒出一串問號——？？？

客廳里窗明幾凈，之前隨意搭在沙發上的毯子疊得整整齊齊。

茶幾上的書擺成了一摞，連他昨天扔在玄關的拖鞋都擺得端正。

更讓他意外的是，餐桌前坐著兩個人——

趙語嫣穿著他的灰色家居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纖細的手腕；

尤念初則穿著一條淺粉色的連衣裙，頭發梳得整齊，唯美可愛。

兩人正安靜地喝著粥，面前的小碟子里還擺著幾樣清炒小菜。

林遠的目光下意識掃過陽臺。

晾衣繩上掛著他昨天丟在臟衣簍里的衣服，洗得干干凈凈，還散發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