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庫房里最好的寶物都拿出來,悄悄送往洛都官渡公府邸。”
即便是他手里最好的寶物,恐怕也入不了陳家的眼。
但禮輕情意重。
這些東西正好可以用來表示他對陳家的臣服與尊敬,讓陳家人知道,李淵并非唯一的選擇。
……
官渡公府。
梨花紛紛揚揚,搖曳著灑落在庭院之中。
陳安民身著一襲白衣,跪坐于梨花樹下燙盞泡茶,動作行云流水,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父,這兩年大唐與大崇休養生息,雖仍殺機暗伏,但也算是給了黔首喘口氣的功夫,年景好了許多。”
“只是我瞧著,大戰快來了。”
靜極思動,乃乾坤之禮。
若單論天下黔首之生計,陳家之地位,分而治之并不算壞。
可論及長久,天下終究要一統。
陳亦舟倚坐在靠椅上,接過了陳安民奉來的茶,手中羽扇輕搖,拂去了肩頭的落花。
“告訴門役,下回竇建德送來的東西,不必再退回去。”
“換些糧食存著,待烽火燃起,即刻開倉放糧。”
大勢如何,他心中自然有數。
只是在臨走之前,終歸是要給李淵一點的點的“壓力”
讓李淵看到陳家不論國本之爭,不管皇位上坐著的人究竟是誰,只在乎天下黔首的態度。
如此,才能讓李淵愈發在意黎民百姓。
“是!”
陳安民笑著點了點頭。
洛陽如今在李淵的把控之下。
竇建德派人來送東西,一次兩次,李淵可以的確不知道。
但次數多了,便是在裝聾作啞,想要瞧瞧陳家的態度。
既如此,就讓他好好瞧瞧陳家的態度與立場!
……
“太傅大人,我聽說近日竇建德似乎對陳家頻頻示好。”
樊樓之中。
輕歌曼舞,衣香鬢影。
李世民親手為陳安哲斟了一盞瓊酒,面色隱隱透著幾分僵硬與忐忑。
父皇也真是的。
早知道竇建德的行徑怎么不早些制止。
如今陳家收下了東西,又命他來旁敲側擊地打探情況。
單論頭腦與交際能力,目前的他又哪里能比得過陳家一手培養出來的,且在朝中浸潤許久的陳安哲。
甚至就連自已大哥恐怕都比自已來強一點吧?
怎么偏偏就讓自已來???
一時間,李世民只覺舌根發苦。
陳安哲并未飲酒,只是淡笑道:
“殿下,此處似乎并非是說正事的地方。”
李世民知道自已心中的那點小心思在陳安哲面前沒什么用,又聽聞此,便干脆自已端起酒一飲而盡。
“行了,都退下!”
此一出,絲竹管弦聲立斷,只剩下紛沓的腳步聲。
又過了片刻,整座樊樓已是一片寂靜。
樊樓可是個好地方。
身為洛陽最大的銷金窟,不僅每月盈利能達上萬兩,甚至還能夠搜集到很多隱秘的消息。
他扭頭望向陳安哲,想從陳安哲的臉上看到一絲驚訝或贊許。
然而陳安哲似乎已對這一切早有預料,臉上沒有半分異樣之色,只靜靜地瞧著他,等他開口。
他只得無奈長嘆一聲:“哎!陳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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