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舟的面容中帶著平和輕緩之色,他看向陳安哲,眸子中神色不變,但卻問道:“哦?為什么這么說?”
一邊如此問,陳亦舟還一邊看著陳安哲的神色變化。
對于自已的身體陳亦舟還是十分了解的,陳氏的祖上大概就是沒有什么長壽基因,哪怕是他降臨之后的身體素質一直在提高,壽數也一般都不會太長。
除了當年在三國時期降臨的那一次之外,其余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六十左右出一點頭的壽數。
所以,對于陳亦舟來說,自已的“降臨”最大的精力當然是要用來把控上層的大局勢,而一些較為細微的細節,便需要自已的“族人”以及后代來處理了。
這就要求一些陳氏的子弟在政治敏感度上必須達到一定的程度。
陳亦舟此時如此反問,也是為了看一看陳安哲的政治智慧到底到了什么地步,畢竟....楊廣即位之后,天下形勢基本上也就走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時刻。
在這種情況下,陳氏必須是要再次“散”,而非是“聚”。
陳安哲聽到陳亦舟的反問,不僅沒有擔心,反而還是松了一口氣。
他的心思微動。
這個時候老爺子的反問并不意味著他方才的問題是錯誤的,反而恰恰相反,老爺子這么問才說明他的問題是對的!
畢竟如果真是錯的,老爺子的反應就不會這么輕飄飄的了。
于是,他一邊松了口氣,一邊思索著老爺子這么問的目的,一邊在心中組織著語。
“大父,今上登基之后,天下局勢愈發的混亂了起來。”
“而這種情況下,陳氏成為這世上唯一的一個王爵,除非陳氏有.....一些想法,否則的話,陳氏如此便是樹大招風。”
“如今的情形與當初漢初的時候相似。”
“高祖皇帝為陳喜公上王爵為魏王之后,當時的唯一的王爵韓信立刻自請除去自已家族的王爵,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陳氏在這種情況下,需要做的是盡量蟄伏。”
陳亦舟抿了一口茶水,而后掃了一眼陳安哲,繼續問道:“蟄伏?如今天下大勢愈發的明朗了起來。”
“李淵上位唐國公,獨孤家族的勢力也平穩過度,天下門閥世家的力量因為在當初反對陛下登基所以此時也在蟄伏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陳氏難道不應該乘勢而上嗎?”
“畢竟,距離天下大亂....還早著呢。”
“陳氏如果能夠在這種時候獲得大量資源,等到時候再進行蟄伏,難道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
陳氏當然不能乘勢而上,這是陳亦舟在故意詢問陳安哲,以此來看一看自已這位孫兒的成色。
至于他那幾個兒子?
每一個爭氣的,現在要么是在閑職的位置,要么是在官渡老家守著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