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的臉上只是笑容,滿臉褶子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蠱惑不懂事孩子的壞人,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他低聲的、充滿誘惑力的看著楊勇問道:“殿下,如今陛下病重,您覺著我們還有必要等下去嗎?”
“您還記得....當初陛下是如何坐上這個位置的嗎?”
楊勇的眼睛中光芒驟然閃爍,但如同流星一般瞬間就暗淡了下來,他看著獨孤信說道:“所以,父皇才在這種事情上多有防備,如今的侍衛統領是父皇的自已人,我們是絕無可能拉攏到的。”
“而陳氏虎視眈眈,我們想要重現當年的事情,十分困難。”
獨孤信朗聲一笑,他從楊勇的話語中聽出來了些許心動,他明白楊勇并不是不愿意如此做,而是他想這么做,但卻不敢!
他在害怕!
害怕失敗。
這并不值得恥笑,也并沒有讓獨孤信感覺到失落,因為只有害怕的人才是真正將他話聽進去了,并且切實思考了的人。
就如同一句老話說得好“反復還價是買家”。
為什么反復一直在為了一丁點小小的價格還價的人才是真正的買家?因為他心里其實有一個價格了,他只是真的想要他,所以才一直反復的為了這些許的錢財而一直還價。
或許在有些人的眼里這不過是一丁點錢,但在他們的眼里,這的確是他們付出的。
反而之,若購買的欲望不是很大,為什么會一直反復的在還價呢?價格不適合,購買欲望不是很高的人,或許問了個價格之后直接就走了。
同樣的道理。
楊勇聽到這個計劃的一瞬間不僅沒有斥責、猶豫、反而瞬間想到了做這件事情會遇到的困難,這難道不是他在心中其實已經反復的思考過了嗎?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你拿出來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他實則就會瞬間決斷。
而事實也同樣如此。
獨孤信看著楊勇,將自已的辦法以及決斷全盤托出的時候,楊勇在短暫的幾個呼吸之間考慮了這件事情的成功率,而后便直接咬牙開口道:“好!那便全都依仗太尉了!”
.......
開皇十二年的冬天即將過去的時候,西域蠻夷和大隋之間的戰爭還在持續,但朝堂上的爭斗仿佛即將出現了結果一樣。
在一個十分尋常的晚上,秦王府內。
陳亦舟的眉宇中帶著幾分肅然,頭頂的月亮似乎都有了幾分血腥的味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為這一個夜晚蒙上了一層血影朦朧的紗帳一樣。
他負手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些許惆悵之色。
“陳兄這是嘆什么氣呢?”
陳亦舟的身旁,李淵百無聊賴的坐在那里,不由得打了個哈欠,眉宇中都是帶著幾分疲憊:“陳兄,你說今夜那些人真的會動手嗎?”
“你又準備如何做呢?”
對于李淵來說,到底是誰坐上了這個皇位都無所謂——如果是太子坐上了這個皇位,那他就是太子的堂兄弟,畢竟他的母親和太子的母親是姊妹。
如果是晉王坐上了這個皇位也沒有關系——到時候他的外祖父就是整個朝堂上除了皇帝之外最大的權臣。
他這個國公的位置坐的穩穩的。
陳亦舟只是輕笑一聲,語氣十分平和:“會不會動手?”
“這顯然是一個確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