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撫著額頭,好好的壽禮糟踐了。
“行了,這把丫頭帶下去,叫人牙子發賣了,去了莊子還興風作浪。”
“姜氏約束不力閉門思過,云兒,你也回去好好待嫁,別在亂跑了。”
宋積云有些不甘心,這都不能把姜時窈置于死地。
將來只怕更難。
姜時窈看著被帶下去還在喊是她指使的,心底冰涼一片。
這事若是得逞,她被定罪就是死路一條。
她的目光落宋積云的身上。
而操縱這一切的人,片葉不沾身。
姜時窈往回走的時候,落日的余暉在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
她走得極慢。
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她卻覺得十分寒冷。
今日她們找的是鳴玉和何大友。
倘若再縝密些,她今日是不是就要是死在這里了。
周從顯和周老夫人都是宋積云的倚仗,而她的身前身后,空無一人。
她的手指忍不住蜷起,還有兩個多月才能離開。
走到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沖了上來。
小姑娘嬌嬌俏俏地抱著她的腿,“阿娘,你終于回來了!芙兒真想你!”
姜時窈心底的那絲陰霾被暫時驅趕。
她彎腰將女兒抱起,“芙兒在做什么。”
芙兒抱著阿娘的脖頸,“芙兒寫了很多字哦!”
“阿娘說了,芙兒乖乖寫字,爹爹才會喜歡芙兒。”
姜時窈望著芙兒的笑臉,眸光一閃。
隨后空出手來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對,芙兒說得真好!”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宋積云在進門前,周從顯都不曾虧待過女兒。
姜時窈親了親她的小臉,“芙兒現在保護阿娘。”
出去了,就換阿娘保護芙兒。
后半句她沒有說出來。
霜降和何媽媽這時迎了上來,兩人具是松了一口氣。
霜降拿著一把沾了水的柳條,在她的周身掃了一下,嘴里還念念有詞。
“去晦去晦,余下福慧。”
姜時窈笑,“你這好像我剛從牢里出來一樣。”
“娘子,婢子可嚇死了,白馬寺若是因為娘子的供奉之物燒壞了法像,可不就得坐牢!”
霜降拍了拍胸脯,“幸好沒事,幸好沒事。”
姜時窈,“這幾日我們就不要出去,還是在我們的小院兒安全點兒。”
接下來的日子里,姜時窈一面趕制趙氏的壽禮。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周老夫人的壽禮被燒了,趙氏也沒有心思在催促姜時窈做壽禮。
好像她的樂趣就是和婆母斗個輸贏。
現在手里的錢還不夠多,她還要讓趙氏心甘情愿地拿錢繼續做壽禮才行。
姜時窈在窗前刺繡。
霜降把小桌子搬到了小院兒里,今日不曬也不陰,天光正好適合小芙兒寫字。
何媽媽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小籃子。
芙兒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盯著。
何媽媽笑呵呵地從籃子里拿出一包點心,“栗子糕。”
“何阿姆最好了!”芙兒差點兒跳起來。
姜時窈見何媽媽回來,轉身回了內室。
何媽媽隨后進門后,她看了看外面后將房門掩上。
“娘子,還真讓您說中了,現在當家的說,想在各糧鋪都在囤積糧食!”
何媽媽一邊興奮地說,一邊將空籃子翻過來,將下面的一層抽開,從里面拿出賬本。
當家的說了,按照姜娘子的承諾,他們起碼能分三四千兩!
他們回老家買百畝田地,再買兩個丫鬟,回去做鄉紳太太去!
姜時窈接過賬本,“現在收糧價還比較穩定,還可以去稍遠些的地方再收些。”
“遠一些的地方?讓當家的去跑商隊嗎?”
“不跑商隊,太招惹眼了,糧庫現在沒有幾個人,還是小心為上。”
姜時窈沉吟了下,“不超過三個時辰的地方,再遠了不要去了。”
何媽媽贊同地點點頭,“是,咱們掙這些錢就夠了!”
*
隔日,姜時窈帶著終于繡好的繡品拿給趙氏看。
趙氏掃了兩眼,先是一愣,隨后擺了擺手,“放那兒吧。”
姜時窈剛準備再說什么的時候,聞默了默,放下繡品準備告退。
恰好這是國公爺回來了。
趙氏起身,“國公爺。”
姜時窈立刻退到一邊。
英國公被一抹白光吸引了目光,側頭就看到桌子上的一片白。
“這是何物?”
趙氏,“這是姜氏繡的一副觀音像,是準備給太后娘娘的壽禮,只是母親已經讓人準備了紅珊瑚。”
英國公拎起看了一眼,眼睛一亮,“竟還是雙面像。”
“據我說知,好幾家都是珊瑚了,這可比珊瑚好!”
姜時窈適時出聲,“妾的手藝不佳,觀音像還不甚完美。”
“你是顯兒房中人?”英國公掃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