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思久哥哥帶你去那邊玩玩,騎騎馬,散散心,可好?”
章月茹的臉“騰”地一下更紅了,她羞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
章夫人自然是樂見其成,笑著點頭道,“去吧。”
得了允許,章月茹這才如蒙大赦,提著裙擺,在丫鬟的陪伴下,朝著馬球場的方向去了。
……
馬球場上。
柴思久正死皮賴臉地纏著周從顯。
“從顯兄,好哥哥,這次你可一定得幫我!”
他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說道。
“上回跟秦家那小子打賭,我輸了足足五百兩銀子!”
“今天必須把場子找回來!”
周從顯跨坐在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上,聞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五百兩?”
“你柴二公子什么時候舍不得五百兩了。”
柴思久,“那是五百兩的事兒嗎!”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那是兄弟的臉面!”
他湊得更近了些,“論騎術,整個上京城誰比得過你。”
柴思久嘿嘿一笑,“今天咱們倆聯手,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打馬球,較量的從來不僅僅是騎術與球技。
更重要的,是一顆懂得排兵布陣、運籌帷幄的腦子。
什么時候該攻,什么時候該守,如何與隊友配合,如何沖散對方的陣型,這里面的門道,堪比一場小型的戰役。
周從顯無疑是此中高手。
一聲哨響。
周從顯便如一支離弦之箭,瞬間沖了出去。
他身下的馬兒仿佛與他心意相通,奔跑、急停、轉向,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的凝滯。
他手中的鞠杖,更像是他手臂的延伸,精準而狠戾。
每一次出擊,都恰到好處。
長傳,短打,截斷。
給柴思久創造出絕佳的進球機會。
整個馬場,仿佛都成了他一個人的舞臺。
“好球!”
柴思久興奮地揮舞著球桿,甚至還挑釁地對秦家公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紅方再添一旗!”
隨著場邊的鑼鼓聲響起,紅色的旗幟又多了一面。
進一球便插一旗。
現在紅方已經八面旗了,藍方還只有三面旗。
孟時嵐騎術勉強,馬球也不會。
于是,她便理所當然地,尋了個清靜的角落,悠閑地坐在涼棚里,喝茶,吃果子。
今兒天氣好,秋日的太陽暖烘烘的。
陽光透過棚頂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成為鎮國公府的小姐,已經快兩年了。
可在這偌大的上京城里,她的交友圈子,卻依舊小得可憐。
真正能說上幾句話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唯一交好的董家兒媳黃姐姐,去年便隨著夫君外放,離京遠游去了。
今年開春的時候,她還收到了黃姐姐從江南寄來的兩幅畫。
一幅是煙雨朦朧的西湖,一幅是粉墻黛瓦的古鎮。
畫上那種掙脫了牢籠束縛的自由與快意,幾乎要透紙而出。
令她艷羨不已。
自己呢?
從周府的后宅,到鎮國公府的深院。
看似身份天差地別,可實際上,都不過是從一個精致的籠子,換到了另一個更加華麗的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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