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可是公孫大人的好像有點兒多,公孫只捂在下的嘴是不是太少了。”
“什么意思?”
公孫敞猛地回頭。
他卻只看到周從顯那雙含笑的眼睛。
他的心頭一跳。
濕熱的河風撲面,好似一張濕透的帕子蓋在臉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公孫敞倏地抬頭。
灰白色的馬頭墻上,立著五個緝影衛!
他們面色如霜,好似下一刻就能取人首級!
周從顯氣定神閑地將雙手背負在身后,“公孫大人若是有什么冤屈還是回京再說吧。”
“畢竟緝影衛下手沒有輕重,不小心死在他們的手里了,還是得不償失啊!”
公孫敞猛地回頭看向汪情,“是你!你故意拖延時間,就是要等緝影衛!”
他抬手屈成爪,就朝著她撲過去。
周從顯早就已經準備好,拔劍迎了上去。
同一時間,緝影衛從墻頭上飛身下來。
若說公孫敞能打得過一兩個緝影衛,可五個一起上,不過十招就被制服了。
這樣的打斗,甚至都沒太驚動不遠處看戲的百姓。
公孫敞被壓在地上不得動彈,她目光赤紅地望著汪情。
“你以為出賣了我,你就會好過嗎?!”
“你不過一介商賈!你手上的那些事兒,沒了我,你以為他們能幫你遮掩過去嗎?!”
周從顯笑了下,“公孫大人在說什么,在下聽不懂。”
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一張公文,“汪娘子,開辟新河運有功,陛下特題字河運娘子。”
公孫敞看著上面的公文,瞬間臉色蒼白地癱軟。
陛下要他死,甚至不惜抬舉一個商戶女……
楚州的盛會完美落幕。
鮮花盛開的牡丹園里。
汪情領著女兒端正地跪在地上,“民女謝陛下天恩。”
“民女名下海船十余艘,航船路線經驗,都愿意奉上。”
汪令嫣瞪大了眼睛,都給出去了?!
“娘……”
她才剛開口就被汪情掐下胳膊。
周從顯笑了下,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封詔令。
“日后楚州河域,歸汪家船行。”
汪情立即接下詔令,“民女謝陛下。”
她送上海船以及航線,陛下的這份詔令才拿出來。
若她沒有識時務,日后海運不是她的,楚州河運也不是她的。
還有泠閣發生的一切,都將是最后清算她的一把刀。
周從顯在這里留了七八日。
所以,這些詔令都是一起發來的。
陛下什么都計劃好了。
只看她是不是個能夠審時度勢的人。
想到這兒,她的后背一片冰涼。
“周大人放心,泠閣日后誠信經營……”
周從顯笑了,“那些不都是公孫敞在楚州受賄斂財之便利嗎。”
這口鍋要扣在公孫敞的頭上。
汪情愣了下,“是、是!民女明白!”
一直在外面的姚十三聽得清清楚楚,心底卻是一片冰涼。
多輕的一句話呀。
若周從顯不是高官大員。
若公孫敞沒有這么貪得無厭惹得陛下趕盡殺絕。
是不是現在在泠閣的暗室被打,被訓的人就是他們了。
原來罪過是可以用功相抵的。
泠閣上下,殞命多少人,地下是不是也是白骨森森。
卻沒有人能為他們說話了。
屋里該謝恩的謝恩,該領旨的領旨。
汪情站起來后,從袖子里拿出兩張契書。
“周大人,這是兩艘船的契書,一個貨船,一個淘換下來的戰船,只是民女還沒來得及改建。”
“民女便不費這個功夫了,您開回去自己改吧。”
話是這樣說。
船是故意沒有改的。
周從顯來做什么,她和公孫敞打了這么就的交道是再清楚不過了。
若不是公孫敞的野心越來越肥,她也不會當機立斷地周從顯合作。
周從顯接過船契,“行,兩艘船多少錢銀。”
汪情也笑了下,“周大人貴人多忘事,錢早就已經給了。”
能得筆下的手書牌匾,千金不換!
日后在楚州河域,誰還敢說她汪情只是一介女流!
周從顯笑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姚十三看著笑聲陣陣的屋子。
她抿緊了唇,轉身就出了牡丹園。
虛偽。
都是一樣的虛偽!
“等等!”汪令嫣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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