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月是第一次結婚,她沒有經驗,原主是稀里糊涂嫁的,沒有能借鑒的地方,她聽指揮就行了。
起床洗了臉,刷了牙,就坐在床上,扎了一個麻花辮盤了個發髻,用發兜網住,對著鏡子在頭上插了一朵小紅花。
宋老太太的情緒價值給的足足的,“閨女,你真好看。”
凌秋月莞爾一笑,“大娘,您都夸得我不好意思啦,哪有好看,就是有鼻子有眼。”
宋英的兄弟媳婦徹底讓婆婆打通了任督二脈。
“嫂子就是好看嘛,說起話來眼睛就在笑,這要是讓你家大哥看見了,還不得鑲在眼睛上,拔不出來?”
好話誰都愛聽,凌秋月俗的很,自然不例外。
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暗紅色的短袖襯衫,黑色的小腳褲,雖不華麗,卻很是喜慶。
單雪和衛生院的一個護士是伴娘(俗稱送客),也陸續趕過來了。
“姐,我帶了胭脂和粉餅,上個顏色。”
說實話,原主的臉色還是偏黃偏黑一點的,用粉餅提提色。
外面響起了鞭炮聲,有孩子就喊了,“娶媳婦嘍,娶媳婦嘍。”
不大一會,賀東霆走了進來,看到凌秋月的模樣,眼神中滿是驚艷。
他一身綠軍裝,身材高大挺拔,胸前戴著大紅花,和凌秋月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單雪調皮地問:“姐夫,我月姐好看嗎?”
“好看,真好看。”
凌秋月臉頰一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別亂說話。”
“就是好看嘛。”
宋英的兒媳婦端著一碗面條走了進來,這是當地婚俗,叫同心面,有人也叫它為寬心面。
宋老太太接過來,夾了一根喂給凌秋月,“閨女,生不生啊?”
凌秋月事先做過功課,知道該怎么說。
這……這難以啟齒啊。
單雪無比活躍,“姐,問你話呢。”
凌秋月輕咬嘴唇,眼睛一閉,“生。”
屋里面的人呵呵笑了起來。
“這就對了,光生不夠,還得多生幾個。”
現在輪到賀東霆了,老太太照樣問道:“咸不咸啊?”
“不咸(嫌),一輩子都不嫌。”
照樣被大家笑。
以為這樣就完成了?沒有,雙方要共同吃一根面條。
老太太念念有詞:“一攪兩攪,兒多女少。三攪四攪,白頭到老。”
這個年代,還真是重男輕女啊。
儀式做完,一對新人要出門,從此以后成為一家人了。
賀東霆用自行車來接親,車頭上綁著大紅花,甚是喜慶。
“坐好了,咱們回家。”
凌秋月扯住賀東霆的衣角,“坐好了。”
接親隊伍是六輛自行車,在七十年代的農村,算是“豪華”婚禮了。
鞭炮又響起來了,這是嫁女。
賀家。
凌秋月剛下車,就被大房的兩個嫂子,還有侄子侄女簇擁著進了堂屋。
一個是真心為她高興,一個是終于除了男人惦記的人,這要是再惦記,不要命了?
兩人來到堂屋,簡單的儀式馬上開始了。
賀母端坐在上方,兒子兒媳婦給她敬茶。
老太太早許下豪壯語:不出席他們的婚禮,就權當她死了,賀東霆沒有媽。
還是賀大舅勸她,老二一輩子的大事,可別找不自在。
建設已經沒了,除了老二兩口子可以指望,她還能指望誰?
真要得罪狠了,后悔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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