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的氣氛說不出的冷硬,老俞一直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胡佩文想緩和一下氣氛,招呼著鄭啟吃菜。
她找著話題說著,鄭啟的話很少,問什么答什么絕不多說。
這氣氛怎么都是緩和不了的,最后沉默著吃完了這頓飯。
吃過飯后鄭啟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移步到了客廳里。
俞安去泡了茶,想往廚房里去了洗碗心里又有些擔心,但呆在客廳里更不自在,索性去洗碗去了。
她心不在焉的,雖是洗碗也時不時的往客廳里看著。
客廳里老許和鄭啟坐著。兩人都看著電視上播放著的新聞,誰也沒有說話。
隔了會兒后胡佩文過去,開始找話題拉著家常,詢問鄭啟年底工作是不是很忙。
鄭啟一板一眼的回答還好,然后就沉默了下來。
胡佩文又問了幾句,他都回答了,看得出來大家都聊得很勉強。
俞安洗完碗收拾完廚房出去,鄭啟就看向了她。他在這兒呆得并不自在,看樣子是想走了。
客廳里的氣氛僵硬得很,她擦凈了手,見她不吭聲兒,鄭啟便站起來告辭。
俞安求之不得,不敢去看父母,說送他出去。
鄭啟對她這樣兒是不滿的,但當著她父母的面不好說什么,只點點頭。
兩人很快往外邊兒去,他過來的這會兒里,俞安的一顆心一直都是提著的。兩人出去才剛關上門,鄭啟見她空著手出來,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你不回去?”
俞安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問道:“你過來怎么不先打電話?”
她的聲音里有些惱,鄭啟卻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反問道:“打電話干什么?”
俞安一噎,他又說道:“去拿東西,我在這兒等你。”
這人一點兒眼力見也沒有,俞安忍了又忍,說道:“你覺得我現在能走嗎?”
“為什么不能走?”鄭啟并不覺得現在走有什么問題。他雖是并不是那么愿意過來,但這事兒是遲早的事兒。
俞安抿了抿唇,不敢在外邊兒多呆,說道:“我今晚就在這邊住,你回去吧。”
她說完就要回屋子里,但才剛轉過身就被鄭啟給握住了手腕。他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她。
在走廊里拉拉扯扯像什么樣,俞安馬上就抽回了手,但卻沒能抽動,她怕被人給看見,低低的說道:“放開。”
鄭啟往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到底還是緩緩都松開了手,說道:“我在停車場等你。”
這人就像是聽不懂話似的,俞安有些惱,說道:“我都說了不回去你等我干什么?”
她也懶得管他,快步的回家里去了。
隨著門關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兒,這才往客廳里去。
本以為會被父母盤問的,從今兒的氣氛來看就知道他們是不喜歡鄭啟的,她料得沒錯。
但往客廳里看去時才發現父母都沒有在客廳里了,她不由得一愣,站著沒有動。
胡佩文很快從房間里出來,見著她面色有些復雜。
俞安像犯錯的小學生似的很是心虛忐忑,問道:“爸休息了嗎?”
胡佩文嘆了口氣,想說什么卻又沒有說,點點頭,說道:“躺下了。”
一時母女都沒有說話,客廳里很安靜,俞安去收拾著剛才喝茶的茶杯,拿去廚房里洗了。
洗杯子時她不由又想起了鄭啟來,她說了她今晚不回去,也不知道這人由了沒有,還是會一直等著她。
她的心里亂七八糟的,惱這人給自己添了麻煩。好好的一頓飯大家都吃得沒滋沒味的。
她的腦子里想著事兒,想起母親欲又止的樣子,又想起早早回了房間的父親,心里一時愧疚,賭氣似的也不去想那人走還是沒走。
她在廚房里磨磨蹭蹭好會兒才出去,正想說自己洗漱休息,客廳里的胡佩文就說道:“你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今天晚上會下雪,明早路不好走。”
俞安叫了一聲媽,想說點兒什么胡佩文卻不想說,讓她先回去。
俞安有些擔心老俞,往臥室都方向看了看,最終低低的讓母親有事給她打電話后穿了外套拿著包包出了門。
隨著門輕輕的關上,她的心里變得空落落的。
她沒有馬上往外邊兒去,在門口站了會兒,又回頭看了看,這慢慢的往停車場去。
她都心里堵著氣,不想給鄭啟打電話,但才剛到停車場門口,就見他站在邊兒上抽著煙。煙火在他的指間忽明忽滅。
這兒是風口上他還一直站著也不怕感冒,俞安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到底還是心軟了下來,問道:“在這兒站著干什么?”
她都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鄭啟掐滅了煙頭,沒有說話。待到她走近了,才開口問道:“你爸媽說什么了?”
他又不是真的沒眼力見,當然是知道他并不受歡迎。
提起父母來俞安有些悶悶的,說道:“沒說什么。”
她那么快就出來了能說什么。
她的心里憋著火,說道:“你過來是不是應該先打電話!”
他這么突然過來,讓她一點兒準備也沒有。如果他告訴她,她能提前安排也比現在好。
鄭啟挑了挑眉,問道:“怎么,我見不得人嗎?”
俞安悶著沒有說話,論口舌之利她是比不過這人的,不再說話只在心里生著悶氣。
鄭啟也沒有說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俞安用力的要掙開,但他握得緊緊的。
兩人往停車的地方走去,鄭啟沒有回到他的車里,而是上了俞安的車,然后才慢悠悠的說道:“遲早都是要過來的,難道還能不過來?”
俞安一噎,說道:“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要準備什么?”鄭啟挑眉問。
這人好像無論是對是錯都有理得很,好像從來就沒有他沒理的時候。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