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沒料到他會冒出那么一句話,俞安不由一愣。
鄭啟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略略往后了一些靠在椅子上,說道:“問完事情就走,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他那張英俊臉上帶了幾分譏諷,又說:“過河拆橋可真是被你演繹得淋漓盡致。”
俞安漲紅了臉,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兩人正僵持著包間的門被敲響,老桑推門走了進來。
他沒想到俞安也在,不由愣了一下,很快那張胖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說道:“俞小姐過來了。”
俞安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同他打了招呼。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簡單的同兩人道別,然后匆匆的出了包間。
老桑看著她逃似的背影,看了里頭的鄭啟一眼,問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鄭啟拿出了一支煙來點燃,悶悶的說了句沒有。
老桑進了包間里,順手關上了門,問道:“你這是把人怎么了?”他剛才進來就察覺到了包間里氣氛的不對勁,但要走也已經來不及,只能打招呼。
鄭啟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不耐來,說道:“你的話什么時候那么多了?”
老桑笑瞇瞇的,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拿了一茶杯自己倒了茶,說道:“對女士多點兒耐心溫柔點兒,你看剛才人走時那樣子,肯定是被你給逼急了。”
鄭啟沒有說話,只是抽著煙。
老桑端起了茶杯喝起了茶,說道:“你倒是坐得住,還能去鄉下呆那么久的時間。”
他都已看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了,他現在完全是一副對金茂不管不問的樣兒,金茂最近并不平靜,出了好些事,但他好像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看了鄭啟一眼,問道:“跟老哥透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桌上的茶冒著裊裊熱氣,室內的煙味兒遮過四溢的茶香,鄭啟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說道:“我在休假。”
他簡意賅,他想干什么,他在休假當然是要休息。
老桑不由得搖搖頭,說道:“誰都沒有你那么沉得住氣。”可不,火都燒到眉毛他竟一點兒也不急,還有誰能像他那么淡定。
鄭啟沒有出聲,隔了片刻后,老桑又開了口,問道:“聽說最近有人在替徐家那邊上下打點?”
他也聽到了風聲。
鄭啟并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淡淡的說:“跳梁小丑罷了。”
他顯然是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老桑也知道徐家的事兒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會有變動的可能并不大,于是不再提。轉而問起了他金茂的事兒來。
鄭啟今兒卻有些不在狀態,好像不太想談這些,說了兩句老桑就識趣的沒有再說下去了。頓了頓后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和這位俞小姐打算怎么辦?”
兩人的糾糾纏纏他是看在眼里的,但從現在看來,人好像已經不準備再和他耗下去了。老桑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不待鄭啟說話就又說道:“你要有和人進一步的打算就早點兒同別人說,你和人在一起也有那么久了,女孩子嘛,在年齡容貌上都有焦慮,誰有那么多時間和你耗?”
男女對待婚姻的態度是不一樣,女孩子敏感多疑沒有安全感,戀愛到最后都想結婚有一個家。男人么,總不想被束縛,總是想要自由。
他越說越是語重心長,鄭啟卻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睨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說道:“你可以去當情感專家了。”
老桑哼笑了一聲,說道:“我說的你可別信,別到時候別人結婚了你悔斷腸子。”
這句話一出,鄭啟徹底的沉默了下來。
老桑一見他這架勢就在心里暗道了一聲不好,他這樣兒,該不會是被自己說中了吧?他有心想要說兩句緩和的話,但對面的鄭啟卻已掐滅煙頭站了起來,說道:“我先走了。”
他說著就拿著外套站了起來,老桑多少有些尷尬,他卻像是沒看到一般,徑直往門口走去。
老桑本是要送他下樓的,但晚一步出去他已經進了電梯里。
鄭啟乘電梯到停車場,拉開車門坐進車里,卻沒有馬上發動車子。俞安早已離開,這時候當然不可能在這邊。
老桑的話讓他的心里有些煩悶,忍不住又拿出了一支煙來抽了起來,抽完了一支煙,他才開著車離開停車場。這時候已經不早,他在路口停頓了一下,到底還是開著車回了別墅那邊。
今兒回去卻并不是沒有事兒,老許仍等著他回來。他已經告訴了他幾次讓他不用等他,這兩天已經沒等了,不知道今晚怎么又還沒睡。
車子駛進別墅,他才剛下車老許就從里邊兒迎了出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什么事?”鄭啟問道。
老許嘆了口氣,說道:“我今天回老宅那邊去了一趟,我聽那邊的人說,那位打算把老宅出售。”
當初老爺子將老宅留給了朱虹,應該是存了補償的心思的,怎么能想得到,最后這宅子竟然會被出售。
這段時間里,鄭啟已經見識過了朱虹的各種手段,但聽到她要將老宅出售腳步仍舊頓了一下,沒有說話,往里邊兒走去。
老許倒是比他更著急,見他不說話問道:“鄭總,真的要看著她賣掉老宅嗎?”
朱虹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她鬧出那么多事兒來鄭啟都是冷處理,見也不見她,更別提讓她提條件提要求了。賣老宅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隨便她。”鄭啟淡淡的說道,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老許急得不行,但這事兒哪里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也只暗暗的著急。
接下來的幾天里,鄭啟都沒有出門,偶爾有金茂的人過來,同他說著最近公司里的事兒。
鄭啟雖是見了人,但卻沒有處理事兒,只推說他最近在休假,不好插手公司的事兒,讓去找現在公司做主的那幾位商量。
來人毫無辦法,只能就那么離開。從前鄭啟在時,總是有很多人覺得手段強硬不通人情,現在才知道,他這樣兒也好,能少去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