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雖是搬了家,但卻沒想過要將這事兒瞞多久。掛了電話,她將手機擱在一旁,靜靜的坐了片刻后繼續開始工作。
這一晚回到家差不多已是十一點了,雖是很累,但不知道是否因為是才剛搬過來的緣故,她仍舊睡不著。洗過澡后也沒有馬上回臥室去,獨自坐著喝了會兒酒,直至腦子昏昏沉沉了,這才回房間去。
鄭啟是在趙秘書打電話來后一個星期給她打電話的,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她沒有動,直至到了最后一刻,才深吸了一口氣,接起了電話來,喂了一聲。
已經快到下班時間,外邊兒沒幾個人,辦公室里靜悄悄的。
“我訂了地兒,晚上一起吃飯。”電話那端的鄭啟淡淡的說道。
俞安以為他打電話過來是問她為什么搬家的,卻沒想到是讓一起吃飯。她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兒,沒有應下來,說道:“抱歉,我晚上要加班。”
她這算是婉拒了,鄭啟像是沒聽出來似的,說道:“行,我到你們公司樓下了,在樓下等你,你什么時候忙完什么時候下來。”
他的語氣淡得很,俞安聽到這話卻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他竟然過來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鄭啟就直接掛了電話。
俞安并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到底還是很快將電話撥了過去,電話接起,不等電話那邊的鄭啟說話,她就先說道:“你發地址給我,我馬上……就下班。”
“不加班了?”
俞安沒有吭聲兒,鄭啟丟給了她一地兒就掛了電話。
她很快收拾東西下了班,開著車出停車場時下意識的往路邊兒看了看,那邊并不見鄭啟的車,她不由松了口氣兒。
下班的高峰期永遠都是在堵車,她和鄭啟是前后腳到地兒的。俞安以為他會說點兒什么,但卻沒有,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菜單推到她的面前讓她點菜。
俞安沒有點,他也不勉強,很快點了幾道菜。
點完菜后他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看了對面坐著沒動的俞安一眼,問道:“搬去哪兒了?”他似是并不是那么關心俞安搬到哪兒,不等她說話,帶了些玩味的又說:“悄無聲息的就搬了家,怎么,還真打算和那律師繼續發展下去?”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但怎么聽怎么都讓人不舒服。俞安抿了抿唇,說道:“和你沒關系。”
鄭啟微微的瞇起了眼睛來,問道:“和我沒關系?”
俞安抿緊唇沒有說話,避開他看過來的目光。
鄭啟就那么看了她半響,突然出了聲,說道:“過來。”
俞安哪里會過去,一動不動的坐著,身體卻不自覺的繃緊,隱隱帶著戒備。
她知道鄭啟不是善罷甘休的人,好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起了電話來。
今兒的菜上得還算是快,沒多時服務生就上了菜。鄭啟還在打電話,卻示意她吃,起身往窗口去了,好會兒才回來。
這頓飯吃得異常的沉默,誰也沒有再說話。俞安其實并沒有胃口,面對著精致的菜肴味同嚼蠟。
鄭啟也同樣吃得不多,他不知道是不是才剛出差回來,英俊的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疲累。
一頓飯吃完,他先去買了單,然后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停車的地方。雖然已是春天,但溫度仍舊低,現在還挺早路上就已沒什么行人,靜悄悄的。
兩人的車離得并不遠,走到停車場鄭啟才又開了口,問道:“搬去哪兒了?”
俞安的心里其實是清楚的,搬家并不能解決問題。他要想知道她搬到哪兒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沉默了一下,說了一地址,頓了頓后又說道:“你的東西我已經打包好寄去別墅那邊了。”
這是要同他劃清關系的意思,鄭啟沒有說話,只是就那么看著她。隔了會兒后他突然瞇起眼睛來,說道:“我看你是又欠收拾了。”
遠處有車燈掃過來,落在兩人的身上。兩人一時就那么靜靜的僵持著,最后還是鄭啟的手機打破了這僵持,他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接起了電話來。
電話那邊應該是有事兒要他處理,他聽著電話時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然后往他的車邊走去。
俞安見他先離開不由得松了口氣兒,很快也上了車,然后發動了車子離開。車子才剛駛出停車場鄭啟的車子就駛出來,他車子的車窗開著,還在講電話,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她,往前邊兒調頭走了。她快要到家時他打了電話,她沒有接。
自那天晚上見過后不知道是在忙還是怎么的,鄭啟未再打過電話。俞安也出了差。
這些日子里,盡管她不愿意去想,但還是忍不住的會想起俞箏那句冰冷的他活該。她不知道在鄭宴寧的事兒上,俞箏到底參與了多少。她又為什么會這么做?
鄭啟這人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他現在還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如果有了證據,俞安不愿意去想他會怎么對俞箏。
出差的這幾天里她都沒有打電話回去,這天晚上忙完才剛回酒店,就接到了她母親打來的電話。
俞安接了起來,胡佩文問她是否在忙,在得知她剛回酒店后說道:“安安,今天箏箏說話了。”
俞安一愣,這事兒是好事,但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卻并沒有高興。她很快問道:“她說什么了?”
胡佩文嘆了口氣,說道:“她說她要出去住。”
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她一直就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沒想到開口說話竟是說要搬出去住。以她現在的情況,怎么能搬出去?
俞安伸手摁了摁眉心,說道:“她現在還不能搬出去?就算是她想要搬出去,那也得等醫生允許以后。”
“是,我和你爸爸都是那么想的。你爸爸說了,她想要搬出去也等得她好起來,如果她肯配合醫生,好起來了就讓她出去。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現在怎么能搬出去?讓我們怎么放心?”胡佩文念叨著。
俞安知道俞箏搬出去是不想麻煩他們,但她沒有想過,她搬出去只會讓他們更加的擔心。
俞安不知道俞箏是怎么突然有了這念頭,不知道是否同鄭啟有關。電話里說這些是說不清楚的,她讓母親多注意注意俞箏,她出差回來再去找她談。雖然她未必會有回應。
俞安擔心著俞箏,匆匆的處理完事兒就趕了回去。回去的當天她就回了家,也許是太想搬出去,俞箏這幾天倒是都挺配合,慢慢的開始說話,有時候會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
但她越是這樣兒,反倒是越讓胡佩文的心里不安,就怕她會突然出點兒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