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蘇念笙從他話中聽出了幾絲端倪，奇怪地顰起了眉，“這和我爸有什么關系？”

“過去了，都過去了……”

時逾白目光黯淡，搖了搖頭，一副孤注一擲的模樣。

“念笙，我們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好嗎？這次，我一定不會辜負你，一定會對你好的，我發誓！”

他說著，身體往前傾，想去摸她的臉，卻被她厭惡地躲開了。

“時逾白，我說過很多遍，我已經不愛你了，你聽不懂嗎？！”

“你騙人！”

“蘇念笙，你追了我三年多，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背后為我做了這么多的事情，趕都趕不走，怎么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如果你不愛我，你為什么要給我母親捐款？如果你不愛我，當時在蘇家，你為什么因為我的一句話，就放過了林以萱？”

他還好意思提起這件事？

蘇念笙緩緩轉過了臉，冷意從眸底一點點蔓延出來，“你問我為什么？難道你自已心里不清楚嗎？是你提起白馬騎士，是你用我欠下白馬騎士的那個承諾，來威脅我的！”

如果不是。

她絕不可能放過林以萱。

絕不可能放過他！

時逾白聽到白馬騎士，整個人都呆滯住了。

“所以，你愛的一直都是白馬騎士，而不是我？”

“對。”

他聽到了這個讓自已心如死灰的答案。

一時間，渾身好像都被撕裂了，陣陣鈍痛強烈襲來。

大一上學期，在她一段時間的狂追猛打之下，他心底產生了疑惑，為什么她會對他這么癡迷？為什么三番兩次遭遇冷待，還這么鍥而不舍？

僅僅是因為一見鐘情嗎？

他忍不住問了她。

當她眼底盛滿比漫天星辰還要璀璨的光芒，興高采烈地從盒子中拿出那些紙飛機，要與他相認，和他一起回憶過往甜蜜，感激他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時，他才知道……

原來，她認錯了人。

原來，這份從天而降的幸運，是他偷來的。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才知道，自已有多在意她，在意到生怕她哪天發現了真相，發現了他不是白馬騎士，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所以，他卑鄙地將那些紙飛機里的內容全都背下了，將她講述過的所有故事全都銘記于心，兢兢業業地扮演好白馬騎士的身份，沒有一絲紕漏。

就算是偷來的，也是他的！

從她出現在他生命中的那天，就是他的！

“可我就是白馬騎士，我就是白馬騎士啊！”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腕，眼中閃動著瘋狂的因子。

蘇念笙神色淡漠，“可你早已變得面目全非，讓我不認得了。”

“難道，你就沒有一刻真正地愛過我，愛站在你面前的這個我嗎？”

“沒有。”

蘇念笙搖頭。

“我愛沈雋西，是從小到大，彼此刻在骨子里的珍愛，愛白馬騎士，是愛在人生那段灰暗無光的日子里，他給我帶來的救贖和希望，但我從來都沒有愛過時逾白，因為時逾白給我帶來的，一直都是無盡的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

時逾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那顫抖不已的聲音，儼然卑微到了極致，不見當初一點兒清高校草的模樣。

“對不起念笙，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再原諒我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彌補你，好不好？”

蘇念笙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動容。

“不好。”

前世，她已經給過他一次機會了。

可他是怎么對她的？

“你只會和林以萱聯手，一起狠狠地折磨我，凌遲我，將我推進地獄！”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

時逾白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說，只拼命搖著頭保證。

“念笙，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不喜歡林以萱，一點都不喜歡，和她走得近，只是因為兩家的關系，只是想要氣你，你討厭她，我就這輩子都不見她……”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蘇念笙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也不用再糾結我信不信，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你了。”

她冰冷的神情，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完全喘不過來氣，整個人無力，又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