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每到這個時候,都是外出“進貨”的男人們回家的時候。
有時他收獲頗豐,會聚在村委辦公室吃肉喝酒的慶祝,每次醉醺醺的回來,一進門就開始幺五喝六。
這時候,羅南就必須迎上前去,當牛做馬,對他那些胡話事事回應,不敢漏掉一句。
但凡有一句不應,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緊接著就是一頓狂風驟雨般的虐打。
有時男人進貨情況不順,收獲寥寥,總會帶著滿身的怒氣回來。有一次她戰戰兢兢的迎上去,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男人一腳踹倒。
他給出的理由是,就是因為羅南整天連個笑模樣都沒有,所以才會讓他那么倒霉,進不到好貨賺不到錢。
那是一個天寒地凍下著雪的冬夜,羅南被打的半死,只披了一件單薄的衣服被丟出門外,就那么縮在院子里的墻角哆哆嗦嗦的呆了一整晚。
羅南站在院子里,視線不由的落在了自己當晚蜷縮的那個角落處。
那時候,她望著昏暗的、下著雪的天,總感覺這天會一直那么昏暗下去,自己會永遠被困在這個牢籠一般的房子里。
如今再站在這個院子里,恍如隔世。
空有牢籠,沒了鎖著自己的鎖頭,這牢籠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此后余生,她會一直住在這里,把這座原本噩夢一般的地方,變成花草繁茂,生機勃勃的家。
解放軍同志救了她一次,余下的半生,需要她自己治愈自己了。
另一邊,林初禾帶著隊員們東忙西忙,一邊處理善后事宜,一邊給重傷的女性治病。
一眨眼,已經凌晨五點鐘了。
四周一片安靜,留下住在帳篷里的姑娘們長時間精神緊張,焦慮恐慌,身體早已疲憊到了極點,喝完了林初禾給的靈泉混營養液,很快便熟悉了過去。
走過帳篷邊時,只聽一片平緩順暢的呼吸聲。
林初禾和黎飛雙對望一眼,欣慰的笑了。
她們忙活這么幾天,為的就是能讓這些姑娘們有個安穩覺睡。
此時此刻,緊繃了幾天的心總算能完全放松下來。
冬季的五點鐘,太陽還沒露頭,天空一片深藍色,寶石一般,好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