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福此人雖然脾氣不好,很容易生氣,但卻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好哄。
他最喜歡別人奉承自己,順著自己。
但凡柔聲細語一點,他的氣就基本消了一半了。
所以這些年不管怎么吵怎么鬧,只要張金玲湊上前給他捏捏肩膀,說兩句好話,基本上就能和好。
陳有福隔著門板,也不能確定張金玲是不是真的摔了。
她說需要休息,連門都開不了了,他總也不能把門拆了。
――陳有福打量了一下這門。
看上去還挺沉的,拆起來應該挺費勁的。
他最怕麻煩了,可不想費這勁。
張金玲又說了兩句軟話,陳有福聽完不情愿但又無可奈何。
“行行行,自己做就自己做,沒了你我還活不了了嗎!”
他只能自己鉆進廚房,叮叮當當的做起飯來。
白云村另一端,此時陸衍川已經將家里的里里外外重新打掃了一遍。
打掃爺爺曾經住過的房間時,找到了從前爺爺放在柜子頂上的箱子。
也不知爺爺是什么時候將這箱子從柜子頂挪到床底下的,外面還裹了兩層不用的被單,保護的好好的,以至于上次回來的時候他竟然都沒注意到。
陸衍川先將打掃出來的灰塵垃圾全都歸攏到一處,又從井里打水洗好了手,這才珍而重之的將箱子擺在桌面上打開。
箱子雖然有些陳舊了,但內部卻保存的很完好。
里面放著的,是小時候他和哥哥還沒跟爸爸媽媽去住家屬院時,他們從軍區寄回來的信。
這些信一封一封的按照日期碼放好,又按照年份捆成了幾扎。
一眼望過去,信封顏色有深有淺。最深的那一捆,竟是他剛剛出生的那一年寄回來的信。信紙都有些脆了,上面的郵票邊緣泛黃,輕輕一碰,發出“嘩啦啦”的脆響。
小時候,他也曾好奇過這些信里寫的內容。
當時他認識的字還不多,不足以完全讀懂信里的內容,只能求爺爺。
爺爺就像他剛剛一樣,洗干凈手,珍而重之的打開信件,逐字逐句的念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