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林默想聽到的。
“那就好。”
“就是時間上,你們可能得等等。”王隊補充了一句。
“現在快過年了,局里堆的案子多得能把房頂掀了。等我們這邊走完流程,移交到法制,再由法制移交檢察院,再等檢察院那邊審查起訴,怎么也得是年后的事了。”
“我們等得起。”
林默站起身。
該問的都問了,該得到的保證也得到了。
他走出審訊室,小張已經在走廊里等著他了。
兩人并肩走出市局大門。
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車輛和行人都已稀疏。
冬夜的冷風吹在臉上,讓人精神一振。
“回醫院?”小張拉開了吉普車的車門。
“嗯。”林默坐進副駕,“回去跟羅叔報個平安。”
吉普車在深夜的街道上行駛,引擎聲低沉而平穩。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一閃而過,在林默的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他靠在副駕的座椅上,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
實際上,他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復盤著今天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從老莫的跟蹤,到林中的對峙,再到警局里王隊那番意味深長的話。
每一個環節,都像是一塊拼圖,正在他腦中慢慢拼湊出一幅完整的畫面。
小張專心開著車,車內只有輪胎壓過路面的細微聲響。
兩人一路無話,卻有一種無聲的默契。
車子很快駛回了醫院。
特護病房的走廊里依舊安靜,羅鎮岳正站在門口,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看到他們回來,他才動了一下。
“都處理好了?”
“嗯。”林默點了點頭,“人送進去了,筆錄也做完了。”
小張補充道:“報告政委,人證物證俱在,對方叫莫衛東,是高衛的頭號打手。”
羅鎮岳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進去說。
病房內,羅奶奶還在熟睡,儀器的滴答聲規律而平緩。
三人走到窗邊,羅鎮岳壓低了聲音。
“具體怎么回事?”
林默便將警局里王隊透露的信息,包括高家的反應、案件流程的拖延,都簡單扼要地復述了一遍。
他沒有添油加醋,只是陳述事實。
羅鎮岳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怒火升騰前的平靜。
一個地方首富豢養的打手,竟敢持刀威脅一個現役軍官和與軍方關系密切的人。
這不是挑釁,這是在拿刀尖試探底線。
“高家……”羅鎮岳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身上那股久經沙場的鐵血氣息不受控制地彌漫開來。
病房里的空氣似乎都凝重了幾分。
他轉身走到病床邊,替母親掖了掖被角,動作依舊輕柔。
他凝視了母親片刻,像是在汲取力量。
“媽,我回部隊了,明天再過來。”
他直起身,轉身對著林默和小張。
“走。”
一個字,干脆利落。
三人離開病房,坐上車,這一次,目的地不再是醫院或警局。
車子在夜色中穿行,最后駛入了一片燈火通明,戒備森嚴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