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給我進攻!”
“快逃,快逃啊!”
從正午打到黃昏時辰,城內守軍徹底喪失了斗志,再無戰心。
算不得寬廣的甕城內正在上演一幕大逃殺,被殺破膽的奴軍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拼命往內城逃;而隴軍就一路追,追到哪兒殺到哪兒,幾條主街上躺滿了血淋淋的尸體。
守城的奴軍原本有近萬人,兩天的激戰令他們損失慘重,估計也就剩個三四千還能逃命的,而且還被一路追一路砍。
追著追著,兩支沖得最快的隴軍湊到了一起。
一支自然是第三軍的君破淵,還有一支是第四軍所部,帶頭的是同樣是一營校尉,裴守拙。
此人約莫四十歲,正值壯年,但裴守拙并非隴西老卒出身,而是奴庭的一支義軍首領,投軍之后就被編入第四軍,成為一營校尉。
裴守拙抬手一刀砍翻一名隴軍,笑著打招呼:
“君兄弟殺的好快,佩服。”
“哈哈,裴大哥不是一樣嗎?”
君破淵擦去臉上的血跡:
“這群奴軍雜碎,還真以為能擋住我大軍兵鋒。妄想!”
裴守拙望了一眼前方大道,奴軍正人擠人的穿過城門往城內逃:
“君兄弟,咱們就追到這吧,固守待援,等各路大軍入城再行進攻。”
第三軍和第四軍下達的軍令是一樣的,攻破甕城之后先穩住陣腳,全面占領城防,讓攻城各部喘口氣再伺機進攻內城。
現在奴軍兵敗如山倒,追到這里的主力只有君破淵和裴守拙兩營兵馬,大隊步卒才剛剛入城,正在四處追殺奴軍逃兵呢。
“固守?”
君破淵看向前方城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露兇光:
“現在奴軍是驚弓之鳥,早就嚇破了膽,踩著自己人往城內逃,城門根本就關不上。
裴兄,你不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嗎?”
裴守拙一愣,愕然道:
“你該不會是想順勢攻入內城吧?這,這可有違軍令啊,況且奴軍雖敗,但城內還有萬余羌兵,更有拓跋宏親自坐鎮。
憑我們這么點人想要一口氣連克甕城內城,是不是太冒險了?”
裴守拙奴庭出身,自然比隴西軍卒更清楚拓跋宏的厲害,只不過奴庭開戰以來隴軍攻得太快,這位奴庭平章的本事一直沒發揮出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沒有一成不變的道理。”
君破淵朝遠處努了努嘴:
“奴軍大敗虧輸,咱們兩營加起來三千多人,咬著他們殺進去,占領城門,就地死守,后續援軍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抵達。
兩支主力精騎一到,別說一個拓跋宏,就是一千個拓跋宏也守不住玉門關。
到時候破城頭功可就是我們的!
裴老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可是,可是……”
裴守拙眉頭緊皺,說句心里話,當兵打仗軍功誰不想要?但他還是覺得僅憑三千人殺進去實在太冒險。
“裴大哥不來我就自己干了!”
君破淵已經等不急了,大手一揮就帶著將士們沖向城門,丟下一句:
“各自保重,城內奴軍就交給老哥了!”
“給我殺!”
望著呼啦啦遠去的身影,裴守拙身邊幾名都尉大眼瞪小眼:
“頭,咋辦,咱們就在這看著?”
“媽的,他就一千多人,沖進去難以力敵。”
裴守拙狠狠地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