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舉進攻,給我殺!”
“殺啊!”
“攔住羌兵,攔住他們!各營增援缺口!”
“鐺鐺鐺!”
熊熊大火沖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天,宛如一頭火龍吞噬了云陽關。數以千計甚至萬計的羌兵沖入城內,一場殺戮拉開帷幕。
兇神惡煞的羌兵踩踏著碎石城磚、越過火海,甚至有兩三千騎兵從斜坡縱馬而入,吼聲四起。
其他區域的羌兵還在蟻附攻城,導致四周隴軍根本抽不出手來支援。現在還只是一段城墻垮塌,萬一城門被破,那云陽關可就是全線失守了。
這下子入城的羌兵一時間無兵阻攔,如入無人之境,順著寬敞的街巷拼命突入城內,大殺四方,偶爾有零散的隴軍阻擊也會被淹沒在茫茫人海中。
兇殘至極的羌兵沒有放過任何一名隴軍,但凡被他們遇到就會亂刀砍死,得虧靠近城墻附近的百姓早早便被撤走,否則今夜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之人喪命。
“將士們給我殺!”
“殿下說了,先破城者記頭功,賞黃金千兩!”
“殺啊!”
所有羌兵都極端亢奮,隴軍被打得連連潰退,毫無還手之力,破城近在咫尺!
他們所處的是云陽關主街,順著這里一路前沖就能殺到將軍府和軍營,只要拿下將軍府,就意味著云陽關失陷!
“轟轟轟!”
突然有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響起,大地在震顫。
那不是馬蹄的奔騰,而是五千悍卒腳踩軍靴、踏碎磚石的轟鳴。街巷盡頭,一片漆黑的精甲森林從火光與煙塵中緩緩浮現。
“敢當營,列陣!”
“封鎖街巷!”
“轟!”
一聲暴喝撕裂夜空,剎那間整條長街的空氣都為之一滯。五千重甲步兵齊聲怒吼,聲浪震得兩側屋檐上的瓦片簌簌墜落。
最前排的巨盾轟然落地,丈高的精鐵盾牌砸入地面,盾面布滿了鋒利細小的尖刺,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一排排長槍從盾隙間突刺而出,三丈鐵槍斜指蒼穹,槍尖寒芒連成一片,吞吐著瘆人的殺意。
更后面還有弓弩手半跪于地,勁弩強弓上弦的機括聲如蝗蟲振翅,令人頭皮發麻。
隴西,敢當營!
三州唯一一支重甲步卒,入軍者皆乃隴西一等一的臂力健壯之輩。西境開戰至今,這是敢當營第一次在戰場中露出真容。
玄岐軍校第一位武狀元石敢披甲持刀,立于大陣中央,朗聲高喝:
“奉軍令,敢當營死守主街,不得后撤一步!”
五千悍卒齊齊怒吼一聲:
“全軍敢當,誰敢一戰!”
“嚯!”
面對如此嚴整的軍容,瘋狂沖殺的羌兵接二連三地停住了腳步,目光間帶著猶疑,他們曾經聽說過敢當營的名字,可并未與其一戰,戰力是否強悍還是個未知數。
“慌什么!又沒長三頭六臂。”
一名中年武將策馬持槍行至陣前,此人便是攻入城中的羌兵主將,萬戶猛安富察慕。
隨行副將在旁邊沉聲道:
“將軍,聽說隴西敢當營共有五千人,曾經在玉屏山以數千之眾擋住了我軍兩萬精騎。
怕是不好對付。”
“時移世易,今日我大軍破城,士氣正盛,難道還怕區區五千步卒?”
富察慕的手掌輕輕一揮,目露兇光:
“步卒進攻,騎軍備戰,今日咱們就要殺一個尸山血海!”
“諾!”
“步卒進攻,給我殺!”
主街雖然寬闊,但也容不得大隊兵馬鋪開鋒線,第一波沖上去的步卒也就一兩千人,一手握刀一手持盾如潮水一般涌了上去。
這些羌兵也算悍勇,面對重重巨盾渾然不懼,咬著牙縱身一躍,用盾牌狠狠撞擊重甲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