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中,侍應生恰巧推著酒車過來,打破了片刻的死寂。
盛景炎笑吟吟地取了一杯深紅色的紅酒,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剛才那個咄咄逼人、語如刀的人不是他。
他將酒杯在指尖輕輕搖晃,杯中的酒液隨之蕩漾,折射出迷離的光澤,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卻絲毫不見暖意,反而更添了幾分幽暗與深沉。
那搖晃的酒液,仿佛是他內心翻涌的暗流,危險而不可測。
他沒有立刻喝,而是將目光再次投向傅京禮,眼底的涼意和幽暗,此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警告和不容置疑的決斷。
他完全不給許寧留有任何喘息和解釋的余地,再次開口,聲音清晰而冰冷,傳入傅京禮的耳中,也像重錘一樣敲在許寧的心上。
“傅京禮,”他直呼其名,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慢,“你是傅家指定的未來繼承人,這一點,整個圈子都心知肚明。你的爺爺也好,大伯也好,怕是都不會希望你娶回家的是一位私生女。”
他刻意將“私生女”三個字咬得極重,直指許寧的痛處,也是在提醒傅京禮門第和家族榮譽的重要性“。
你既然生在傅家,總要給傅家留些面子。”他頓了頓,目光如炬,盯著傅京禮,似乎要看穿他的心思,“許寧這樣的女人進門,只會讓傅家蒙羞。如果你足夠理智,就該跟這位許寧小姐,劃清界限。”
這番話是對傅京禮的精準打擊。
他將家族責任、社會聲譽與個人情感對立起來,試圖用理性的枷鎖,束縛住傅京禮的選擇。
傅京禮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他的眉頭緊鎖,那淡漠的氣息在他周身凝聚,像一層堅不可摧的冰殼,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紛擾。
他的目光沉靜如水,深邃得讓人看不透情緒。
直到盛景炎說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
“然后呢?”他反問,語氣平淡,精準地切開了盛景炎話語中的邏輯陷阱,“我跟許寧劃清界限,然后去接近許愿嗎?”
他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將矛頭指向了盛景炎最在意的人。
“按你的說法,那許愿是許家的嫡系?那我接近許愿是不是就沒有問題。”
盛景炎面上那副從容不迫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他顯然沒有料到傅京禮會如此反問,將話題引向許愿。
接近阿愿?
想都不要想!
阿愿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突然翻涌的怒意強行壓下,臉上重新掛起那副嘲諷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此刻顯得有些僵硬,眼底的幽暗更是深不見底,翻涌著風暴。
“阿愿會選擇我,”他一字一頓,語氣堅定而霸道,帶著一種宣告主權的意味,“所以,不必做這無用功,否則,只會讓你自己更加丟臉。”
許寧本來因為傅京禮那句“然后呢”就內心發愁,她害怕傅京禮真的會因為盛景炎的話而疏遠自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