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如毒蛇般悄然鉆入腦海。
挪用公款。
“我只是……挪兩千萬。”他低聲自語,聲音里帶著顫抖,卻又透著一絲扭曲的僥幸,“就兩個月,等那棟別墅賣出去,錢一到賬,立刻還回去。這不叫貪污,這叫……內部資金調配。我可是王氏的實控人,用自己公司的錢,算什么犯法?”
他越想越覺得“合理”,甚至開始自我感動:“我這是為了公司形象,為了維護與黎家的關系,才不得不這么做。等溫栩栩成了王氏代人,品牌曝光度飆升,這點錢算什么?”
他迅速打開內部財務系統,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兩千萬,從公司賬戶轉入他個人名下,備注為“短期項目預付款”。他甚至偽造了一份臨時合同,蓋上公章,試圖讓這筆轉賬看起來“合規”。
做完這一切,他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
可內心的恐懼并未消散。
他清楚自己已經踩在了法律的邊緣。一旦宋婉蓉查賬,一旦審計介入,這筆錢的去向將無所遁形。他可能面臨職務侵占、挪用資金的刑事指控,王氏的股價會暴跌,家族的臉面將被他一人踩進泥里。
可此刻,他已無路可退。
“溫栩栩……你可真是我的災星。”他盯著手機里溫栩栩的號碼,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可黎云笙……你太狠了。你明明可以直接要錢,卻偏要用這種方式,逼我低頭,逼我犯錯……你是在警告我,以后別再打她主意,是嗎?”
他忽然笑了,笑得苦澀又諷刺。
黎云笙不是在“要錢”,而是在“立威”。
……
溫栩栩蜷在沙發上,像一只剛偷了腥的貓,慵懶又得意。
窗外夜色如墨,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連成一片星河,映得她眼底也泛著細碎的光。
她一手握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另一只手則無意識地擺弄著茶幾上那枚銀灰色的金屬煙盒。
那是黎云笙的,他不離身,連洗澡都擱在浴室門口。
她時不時抬眼,偷偷覷向坐在落地燈下的男人。從黎云笙威脅了王世豪一通后就在那里看文件了。
黎云笙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衣,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結實的手腕與那枚低調卻價值不菲的腕表。
他正低頭翻看一份文件,眉心微蹙,神情冷峻,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因此靜下來才對。
可溫栩栩偏不。
她輕輕嘆了口氣,終于鼓起勇氣,捏著煙盒的邊緣,聲音軟得像棉花糖:“你以后……能不能少抽點煙?”
黎云笙眼皮都沒抬,他沒吭聲,只是將文件翻了一頁,動作利落。
溫栩栩卻不氣餒。她知道他最近壓力大,黎家老宅那邊,黎老太太步步緊逼,家族會議連開三輪,黎云笙幾乎沒合過眼。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