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得了,黎云笙竟然會開口道歉,甚至說自己錯了,恍惚間,溫栩栩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溫栩栩眨了眨眼,眼尾的淚意終于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笑:“那……補償呢?”
他低笑,唇角終于揚起一抹真實的弧度,不再壓抑不再冷漠。
他俯身,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溫柔得像春日初融的雪水,緩緩流淌進她心底。
“想要什么補償?”他問,聲音沙啞,帶著蠱惑。
溫栩栩瞇起眼,像只終于得逞的小狐貍,輕輕舔了舔唇:“這份道歉補償先留著,等我什么時候想起來要什么了再來找你兌換。”
黎云笙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像是帶著幾分笑意開口:“好,等你什么時候有想要的再來找我兌換,永遠有效。”
溫栩栩先是傻樂了一陣,然后才看著黎云笙,突然很輕很輕地哼了一聲,像是從鼻腔里溢出的一縷輕嘲,又像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她微微仰頭,眼尾還帶著未散的緋紅,眸光卻已恢復了清亮與銳利,像月光下悄然出鞘的刀鋒,不鋒利,卻足夠攝人。
“就趙文彥這種男人,”她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軟糯卻字字帶刺,“說他是垃圾都便宜他了。作為垃圾,他都是那種不可降解、污染環境、百年不腐的塑料型垃圾,你竟然因為這種人跟我生氣?”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指尖輕輕撥開黏在頸側的發絲,露出那道被他吻得泛紅的痕跡。
她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你堂堂黎家繼承人,眼光高得連空氣都嫌棄,結果卻被一個連你鞋帶都不配系的貨色攪了心情?說出去,都不怕人笑話。”
黎云笙沉默地聽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脖頸處那道紅痕,觸感微燙,他本想反駁,可看著她那副理直氣壯、小嘴叭叭不停的模樣,竟一時語塞。
她占了理,便不肯罷休,繼續條分縷析地“講道理”:“你可以因為欲求不滿欺負我,也可以因為我太好看了、你把持不住而欺負我,甚至可以因為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小劇本、腦補出八百集狗血劇來欺負我……這些我都認,畢竟你現在是我背后的金主爸爸嘛,我認栽。”
她頓了頓,眼神卻愈發明亮,像星子落進深潭:“但你絕對、絕對不能因為這種給你提鞋都不配的男人,來影響我們的感情!這不叫吃醋,這叫自降身價,懂不懂?你是誰,他是誰,他哪里配跟你比的!”
黎云笙:“……”
他真的很想抽根煙冷靜冷靜。
可一抬頭,對上她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驕傲、自豪、帶著點小得意,又藏著幾分狡黠與挑釁,像只剛偷完雞還回頭沖他眨眼睛的小狐貍。
此刻他所有的冷靜瞬間潰不成軍。
他只覺得,溫栩栩在他身邊,就是個行走的火藥桶,隨時隨地都在點火。雖然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每次都能“盡職盡責”地滅火,可這火越滅越多,燒得他心口發燙,理智全無。
他低笑一聲,眸光深邃,上下掃視她好幾眼,她裹在黑色薄被里,只露出一張小臉,發絲凌亂,唇瓣微腫,眼尾泛紅,可偏偏這副模樣,還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黎云笙眸色一暗,指尖在她脖頸的紅痕上輕輕摩挲,像是在確認自己的所有權。
“好。”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絲戲謔,“我以后會記得因為這些原因再欺負你。”
溫栩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頓時浮起一層紅暈,又氣又笑:“你……你無賴!”
可她心里卻悄悄松了口氣,他知道錯了,也認了,這就夠了。
她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正要再說什么,卻見黎云笙突然拿起床頭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幾下,隨即打開微博,點開一條熱搜,才將手機遞給她:“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