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好像又錯了,溫栩栩不是高貴的波斯貓,她像一只不容易被馴服的小野貓,帶著孤傲的刺,卻藏著柔軟的芯。
“栩栩。”黎云笙喉結滾動,聲音放柔,仿佛怕驚碎了她脆弱的倔強。
他蹲下身,手指輕輕整理著她那一頭亂發,動作溫柔得如同觸碰初春的嫩芽。
溫栩栩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反應,要怎么繼續演。
她好像也不需要怎么演,自小被忽略、沒有體會過愛的人啊,旁人給予一絲微薄的溫柔,都能讓她們軟化了整片心田。
她內心酸酸澀澀的,方才那些哭都是演出來的,是為了激怒李麗杰、是為了自保的偽裝。
而此刻,面前這個男人,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如天神降臨,溫柔地撫過她的發梢,低聲喚她的名字,這一切才讓她鼻頭發酸,眼眶真的發紅。
黎云笙,怎么能這么好呢?
這個念頭如藤蔓般纏繞上她的心,勒得她呼吸發顫。
她慢慢抬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像晨露綴在蛛網上。她眼里泛起的淚意,眼淚啪嗒一聲掉到地板上,濺開一朵小小的水花。
可那滴淚,卻像一把刀子,扎在他心口最柔軟的地方。她用這樣一張脆弱無助的臉哭泣,仿佛能救她的只有他。
黎云笙的黑眸驟然收縮,瞳孔深處泛起漣漪。
黎云笙斂眉向她伸出手。
那只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仿佛玉石雕琢而成,每一處小關節都透著幾分矜貴的性感。
指尖泛著冷白的光,指節線條如刀鋒般利落,單是這只手,便讓人覺出此人高冷、矜貴、不可侵犯。
可溫栩栩望著這只手,心底卻涌起一股奇異的篤定,這個人,是她的。
這個念頭如春雷炸響,震得她心跳失衡,指尖無意識地縮了縮,聲音低啞:“我的手……有點臟。”她垂眸看向自己沾滿灰塵與冷汗的掌心,仿佛那污跡會玷污了眼前這方潔凈。
這樣干凈的男人,像是一朵生長在雪山之巔的雪蓮,仿佛一點臟污都染不得,而她,不過是泥潭里掙扎的野草。
黎云笙微微蹙眉,眉峰間凝起一絲不解與不悅。
身后站著的助理極有眼色,立刻遞上包裝精致的濕巾。
男人沖他挑挑眉,那挑眉的動作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卻讓助理心頭一凜,愈發恭敬地垂下頭。
溫栩栩正欲將手放到他手心,可心底卻像被貓爪撓過般發癢,某種渴望如野草瘋長。
她終究沒能忍住,忽然撲進他懷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仿佛抱住救命浮木。
真溫暖啊。
鼻息間都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乳清香,他是不用古龍水的,身上卻總是縈繞著一種清爽好聞的氣息,那氣息里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古樸檀香,仿佛深山古寺里沉淀千年的寧靜,讓她此刻焦躁的心驟然穩下來。
這個男人在這里,仿佛天塌下來都不用擔心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