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瀾!回答我們的問題!”一名男記者將話筒戳到他喉結下方,金屬桿幾乎抵住皮膚。
墨瀾側身用臂膀擋住攻擊,溫栩栩被這動作護得更緊,耳畔傳來他低沉的警告:“站穩。”聲音裹著刀刃般的寒意,卻在她耳廓激起一絲顫栗的戰栗。
記者們見狀愈發亢奮,人群如蝗蟲般涌上前,推搡間有人扯住溫栩栩的裙擺,她踉蹌半步,墨瀾的襯衫卻被扯出褶皺,那令他此刻最后的從容鎮定徹底崩塌。
溫栩栩現在是什么咖位?十八線開外的糊咖,現在這種情況不管說什么都一定會被這群記者曲解嘲諷辱罵。
墨瀾都要被氣笑了,其實他覺得這樣挺沒勁的。
是真覺得沒勁,整天編些亂七八糟的賺流量,也不是不能理解這群人就是這個工作,但你好歹也要有點底線,配合你,你們也做個人。
追到酒店還不夠?
如果不是今天他回來了,這群人打算怎么拉扯溫栩栩呢?
就困在酒店里不讓走了?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
娛記們將“真相”碾成碎屑,只為拼湊出最血腥的八卦,鏡頭撕碎藝人的尊嚴,只為換取點擊率的暴漲。
他曾是這游戲規則的旁觀者,甚至偶爾成為受益者,佛系人設為他贏得清凈,但此刻,當鎂光燈對準一個被逼至絕境的女子,當推搡的手帶著隱秘的惡意,他忽然看清這行業的腐臭內核。
“配合你們?做個人吧?”他忽而冷笑,聲線冷如淬毒的箭。
那些質問“溫栩栩咖位”的嘲諷,那些將私交扭曲成交易的臆測,那些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的惡意。
這群人連最基本的“人”的體面都不愿給,卻還要妄想他開口回答那些可笑的問題?
“你們編的‘真相’比《靈媒》的鬼故事還精彩,都這么能編,怎么不去當編劇?”他忽然抬手,將一枚錄音筆拍在最近的話筒上,金屬碰撞的脆響驚得記者們一愣。
鎂光燈仍在灼燙,他卻不再躲閃。
琥珀眸掃過每一張貪婪的臉,視線停在某個記者扭曲的嘴角上,那人曾寫過某女星“夜會三男”的假新聞,導致對方抑郁退圈。
墨瀾想起那女星被圍堵時破碎的眼神,想起同行者沉默的袖手旁觀……而現在,溫栩栩散亂的發絲與泛紅的脖頸,讓他看清沉默便是共謀。
“現在為了這些新聞八卦,真的是完全臉都不要了?”墨瀾的聲音突然炸響在大堂,震得鎂光燈都顫了顫,“你們圍堵女藝人到酒店,扯她的裙子,懟話筒到她臉上,這就是你們的‘職業操守’?”
“男記者堵女明星,反抗就說耍大牌,碰瓷就說性騷擾,你們這套把戲,玩了多少年了?”
人群騷動,鎂光燈開始閃爍得更慌亂。
有記者高喊:“墨瀾在轉移話題!”
他卻逼近半步,聲音冰冷的像是在質問:“轉移話題?到底是我在轉移話題還是你們在轉移話題?你們在轉移什么?轉移你們編造謠的骯臟,轉移你們踐踏尊嚴的卑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