涺沈亦桉下意識抬頭看向長寧,手有些緊張地握在一起。
他的確也算是半個藥人,只是因為他的體質特殊,所服用的藥與他常年吃的滋補身體的藥中和。
一般大夫根本察覺不出問題,只會以為他的身體是日漸虛弱導致的。
其實還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段堎拿他試藥。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生怕在長寧臉上看到嫌棄。
卻見小姑娘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二哥哥,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青青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霎時,沈亦桉心中,春暖花開。
妹妹沒有嫌棄自己,而是擔心。
他低頭,輕輕地笑著,眼底流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柔和。
千柔眼底嘲諷“治好?你難道不知道,一旦成為藥人,此生只可能是藥人,根本不可能恢復如初?”
小姑娘抬頭,目光幽幽。
千柔被她這目光盯著,只覺得滲人。
長寧眼中含著幾分譏誚,嘴里默念著什么。
突然,千柔面色一變,滿臉痛苦。
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迅速變得蒼老,她一臉驚恐“該死,你做了什么?”
同時,小姑娘臉色霎時一白,看了眼自己的手,撇了撇嘴。
還是太弱了。
抬手拿了根肉干塞進嘴里,才覺得好受一些。
“自然是將不屬于你的東西取走。”
“該死!你還給我!那本來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資格拿走!”
她往前一步,被阿海給擋住。
她忍受了這么多,就是為了活下去。
可如今,要是讓她以這副蒼老的身體活下去,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長寧臉上含著笑,卻不達眼底“你真以為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拿到的東西,就是你自己的了?”
長寧一字一頓道“不是我拿走,而是時機到了。”
她只是讓一切回歸正軌。
上次離別之時,她本就命不久矣,可如今,她依舊不死心,用逆天之法改換天命。
乃天理不容。
何況,她為了活著,甘愿成為藥人,如今這種情形,堪比誅心。
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寧寧?”
沈亦桉注意到,長寧原本紅潤的小臉變得泛白,心中擔憂。
長寧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沈亦桉這才抬頭“將人帶出我的院子,不要讓我再見到她。”
兩側的弟子面面相覷。
沈亦桉是坲音山的二公子。
同樣的,千柔也是山主的師妹,他們都不敢輕易得罪。
沈亦桉見他們不動,從身側取出一枚令牌。
“怎么,你們是要違背命令?”
兩邊的弟子看到他手中令牌,瞳孔微深。
山主令?
竟然會在二公子手中?
“是。”
另一邊,聽到這邊消息的段堎,手里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將手里的藥草,稱好后裝進一旁的藥爐。
段晉低頭站在一側,在心里頭打鼓。
藥爐的火候控制到最佳,段堎目光熾熱地盯著它。
沒多久,藥爐里傳出一股燒焦味。
將手里余下的藥草扔在桌上,這才緩慢地轉過身。
面無表情地看著段晉“人現在在哪兒?”
身后,不遠處的角落,一片焦黑,墻體散落,與整個煉藥室格格不入。
倒像是后來翻修過一般,段堎掃過身后的焦黑,抬頭看向段晉。
“已經被弟子帶到了藥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