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看看袋子,知道里面裝的是錢,笑著跟兩人握手,道:“有機會一定合作。”
把兩人送出門,回來坐下后他打開袋子瞧了瞧,嚯,好多魚……
不是,好多錢!
他盤算盤算,除掉開店投入進去的5000塊,還有買房花掉的一萬多,加上這兩筆錢,自己目前的存款差不多還有三萬塊。
在這個年代里,三萬塊是筆大錢,四合院能買好幾套,在京郊農村買塊地,蓋個50畝的大莊園也花不了三萬塊錢。
但高遠對房子沒多少執念。
當然該買還得買,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將來和好姐姐結了婚,有了孩子,也得給孩子預備點產業。
還有,健群是獨生子女,岳父岳母的養老問題也得提前做打算。
所以,錢還得繼續掙,事業也得繼續發展。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梁曉聲去而復返。
他激動地握住高遠的手,道:“高老師,感謝!”
高遠啪地甩開他的手,道:“少來這一套,真想感謝我,晚上擼串子走起。”
梁曉聲坐了下來,笑道:“沒問題啊,反正今天去滬上的票也買不到了,只能明天趕早走,晚上我請客,咱去艾大叔那擼串子去。
說正經的,高老師,你對我的關照我沒齒難忘。
我也不跟你玩兒那套虛頭巴腦的了,你把雜志交給我放心就是,我一定做出點成績來給你瞧瞧。”
“我要是不信任老梁你,就不會費盡心思把你調過來了。”
高遠遞給他一根煙,又道:“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
梁曉聲把煙接過來,點了后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有個家啊,我比誰都想在京城里安個家,但跟我相親的姑娘們一聽我介紹完家庭情況,立馬對我直不諱說,咱倆不合適。
我橫不能拿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硬逼著姑娘跟我結婚吧?”
高遠記得梁曉聲后來是結了婚生了娃的,并且他和對象是一見鐘情,小家庭非常幸福。
他笑笑,道:“可能是緣分沒到吧,你別灰心。”
梁曉聲又郁悶地嘆了聲氣。
姜黎黎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笑著說:“高老師,導演讓我來通知您,幾位試鏡的演員過來了,導演請您去一樓會議室參與一下。”
高遠趕忙站起來往外走,道:“哎喲,黎黎姐你別鬧啊,在您面前我哪敢稱‘老師’啊,您才是藝術造詣極其深厚的老師。”
姜黎黎圓臉盤,濃眉毛大眼睛,是這個時代里頗具特色的大美人。
她一笑百媚生,道:“大家不都這么稱呼您么,我也不好例外啊。再說我算什么老師,藝術造詣深厚就更跟我扯不上邊兒了,我才演了兩部電影而已,您可別把我捧到天上去。”
跟過來的梁曉聲說道:“姜老師,接觸久了您就知道了,高老師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謙虛了。”
高遠瞪他一眼,憤然道:“我想撤了你的主編一職。”
“別,我錯了!”
姜黎黎哈哈大笑。
一樓熱鬧極了。
走廊里人來人往,卻并不顯雜亂無序。
最南頭會議室門口擺放著一排聯幫木頭沙發。
沙發上坐著幾個人,一個老頭兒頗引人注目。
高遠走過去一瞧,立馬熱情洋溢道:“哎喲,藍老師,您怎么在外面坐著啊,快快快,屋里請,屋里暖和。”
老頭兒就是藍天野。
說起藍老來那是真了不起。
黨員,干過地下黨聯絡員,46年加入了由伍豪先生和郭沫若先生領導的抗敵演劇二隊,在《孔雀膽》和《大雷雨》中擔任重要角色。
在黨組織的安排下,他一邊參加劇團演出,配合學生運動,一邊從事革命工作,秘密發展黨員。
是個為新中國成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人。
藍天野樂呵呵看著高遠,被他扶起來后說道:“小伙子,你就是高遠吧?我老聽存昕和立新那幾個年輕人提起你來,他們可是對你贊不絕口啊。”
“濮大哥和楊大哥那是抬舉我了,您老才是我們年輕一代心目中的楷模。”他攙著老爺子的胳膊,把人往屋里帶。
順便掃視一眼其他幾位,嗯,張鐵霖、跟小姑娘似的吳京、牛振華都到了。
還有廠里的葛優,自家公司的杜玉明、李誠儒、王群三人也在列。
沖幾位點點頭,高遠和老爺子進了屋。
藍天野一露面,坐在并排著的兩張三抽桌后面的陳懷愷和王好為立馬起身迎上前。
陳懷愷邊走邊說道:“老爺賊,您來了怎么不告兒我一聲呢?怠慢了,怠慢了。”
王好為握住藍天野是手說道:“藍老師,您什么時候到的,我們該去門口接著您啊。”
“誒↗↘老同志也不能搞特殊嘛,院里的車把我送過來的,我打發走司機后見屋外面有空座,就坐下跟幾個年輕人聊了起來。越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越應該和年輕人多接觸。
了解了年輕人的思想后,對我們老一輩的文藝工作者也是一種知識方面的再提升。”
“您這思想覺悟,值得我們這些后輩們學一輩子。您老快請上座,那個誰,給藍老泡杯茶。”
“好的,馬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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