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李健群同志的表演,她把林周云那種作、矯情、孤獨且渴望家庭溫暖的復雜感情詮釋得太棒了,甚至我都看不出一點表演痕跡來,完完全全就是真實的生活狀態。”
高遠聞一扭頭兒,見陳貝貝正沖著自己笑。
他也樂了,道:“你來了。”
陳貝貝笑道:“好久不見,高老師依然光彩照人。”
高遠也捧了一句:“陳記者也依然風韻猶存吶。”
“滾蛋!”陳貝貝大怒。
大家都笑了起來。
丁達明拍拍手,笑道:“既然大家都覺得這是部好片子,那么,咱們來聊聊拷貝的事兒吧,各家公司要訂購多少個拷貝,得抓緊報個數兒了,你們也知道,數量報上來,我們還得向電影局打報告才能進行制作。”
“小高同志寫的故事質量沒得說,我們山東要20個35mm的。”
“天津要20個。”
“京城要30個。”
“河北15個。”
“江浙……也先來15個吧。”
來的都是省級公司,拷貝到手后,由他們再往市縣分。
至于農村放映隊,且等著吧,省市縣三級放的差不多了,半年后才看到就算是速度快的了。
同志們熱情高漲啊。
高遠大體算了算,眨眼240個拷貝就銷售一空。
王好為也很高興,這是又要創造記錄了。
她也為高遠感到開心,這小子今年上了三部電影,一部比一部精彩,已然是國內頂尖編劇了。
拷貝賣得好,丁達明對高遠就更熱情。
各省公司的負責人們在辦完正事后也紛紛過來跟高遠套交情。
高遠收獲了一把名片,認識了一堆放映公司的大佬,沒多待,婉拒了丁達明請吃飯的邀請后就跟王好為一起回廠了。
路上,王好為才跟他說:“丁總的意思是,跟你見個面認識一下,今后如果有合作的機會,總比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強。”
“我得感謝大姐您給我創造了一個廣結人脈的機會,今天走了這一遭,也算不虛此行了。”高遠客氣道。
“你小子現如今炙手可熱啊,江湖傳,高遠出品,必屬精品。我估計照這個勢頭下去,找你約劇本的制片廠怕是會踩爛你家門檻了。”王好為調侃道。
“您這話說得我,還挺樂意聽的。”
高遠嬉皮笑臉。
“小高,廠長找,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
兩人蹬著自行車剛進廠門,廠辦的工作人員看見他,就吆喝了一嗓子。
“知道了,謝謝您。”
高遠道聲謝,奔主樓,停好自行車闊步走進去。
汪洋辦公室里人不少,孫文今、陳懷愷、李誠儒、董行佶等人都在。
高遠一進去,陳懷愷就笑著說:“第二稿出來了,我和董老師還有些拿不準的地方,過來跟老廠長商量了一下,得走一趟明珠市了。”
“去拜訪梅葆玖先生?”高遠落座后問道。
董行佶29年生人,今年50整,他這會兒還沒得抑郁癥,人很精神。
“對,去見見梅先生,我和陳導演商量過后,為你這部電影里設計了七折戲,五折是京劇《霸王別姬》和《貴妃醉酒》選段,兩折昆曲《夜奔》《思凡》。
昆曲在國家京劇院找老師來教授演員表演技巧就可以了。
難的就是梅派京劇,這是你這部電影的精髓,所以,得請教梅先生。”董行佶笑著說道。
高遠點頭,道:“那咱什么時候起程?”
陳懷愷說道:“明兒一早吧,不坐火車,老廠長的意思是,明天早起,先去買些豆汁兒,然后坐他的車奔明珠市。”
“買豆汁兒?”高遠不太明白為什么有這個安排。
好像有典故啊。
汪洋一笑,道:“梅蘭芳大師愛喝豆汁兒是出了名的,住京城那會兒,每天下午都會出門端一鍋豆汁兒回來,全家老小一人一碗,一天不喝就渾身不得勁兒。
抗戰期間他居住明珠蓄須明志,閉門不出,無豆汁兒可喝饞的不行,適逢弟子慧珠從京赴滬演出,知道師父惦記這一口,特意帶了四斤裝的大瓶罐子捎過去孝敬師父,把梅大師高興壞了。
一脈相承,葆玖也愛這一口。
你們帶些豆汁兒過去,保準能把事情辦成。”
高遠也樂了,道:“投其所好啊,我明白了,坐火車太慢,您怕豆汁兒放時間久餿了,所以把您的座駕貢獻出來了。”
李誠儒插了一句,“那玩意兒不本來就是餿的么。”
汪陽說道:“這你就不懂了,老年間的豆汁兒都是用純綠豆磨出來的,當天做成的是甜口兒的,放到第二天是甜酸口兒,第三天才是酸口兒,喝到嘴里才有股子泔水味兒。”
“反正我不愛喝。”李誠儒笑道:“我就記著,我娘特別得意那一口兒。”
陳懷愷點頭道:“不是每個老bj人都愛喝那玩意兒的,愛喝的賊愛,不愛喝的聞一鼻子都犯惡心。”
汪陽把話題拉了回來,道:“我看了你們這第二稿劇本,除了京劇部分的劇情,其他劇情已經很完善了,總體來說進度不算慢,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開始籌備建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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