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從哪里打聽到我的?”他問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您看看這首歌,就說愿不愿意唱吧。”這事兒高遠沒法解釋,總不能跟他說,你上輩子的在樂壇的地位和成就我心里門兒清吧?
真說出來人家也不信啊。
騰格爾穿一套民族特色服裝,并不是蒙古長袍,天太熱,他一身短打扮,這會兒還沒留標志性的大胡子,臉上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把《英雄誰屬》的曲譜接過來,他快速瀏覽了一遍,一亮嗓子那個蒼涼中帶著幾分豪情壯志的聲音差點讓高遠納頭便拜!
騰格爾也被這首歌恢宏大氣的曲風深深吸引住了。
且不管對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笑容滿面道:“我愿意唱,愿意唱,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高遠笑著跟他握握手,道:“曲譜我給您留下,您盡快熟悉,明天上午北影廠見吧,您到了后去文學部找我就成。”
騰格爾笑著說好。
高遠下樓,離開音樂學院,蹬著自行車吭哧吭哧回到了北影廠。
下午三點鐘,胡偉立應邀來到廠門口,高遠親自出門迎接。
兩人握了握手,他跟佟大爺打聲招呼,把胡偉立帶進廠里,又給送進小放映廳,介紹他跟老廠長、孫副廠、朱副廠,以及王導、李導、各位導認識了一下,叮囑李文化把人照顧好了,然后閃人。
《太極》粗剪后他看過一遍了,成片效果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心里有數,就不想再多看一遍了。
他事情很多的,比如說,去找適合演唱《兩兩相望》這首歌的歌手。
《兩兩相望》原名叫《倆倆相忘》。
什么玩意兒啊,高遠覺得特鄉土,特咬嘴,就給改成《兩兩相望》了。
他回到文學部,往辦公桌后面一坐,問梁曉聲道:“去明珠的火車票好買不?”
梁曉聲反問道:“你去明珠干什么?”
“找個人。”
“男的女的?”
“一個歌手……或許還算不上歌手,女的,我給《太極宗師》寫了首歌,覺得挺適合那位女同志來演唱的。”
梁曉聲樂了,道:“懂,玄學嘛,現在還不是歌手,高老師一培養,嘿,歌壇明日新星!”
鄭偉笑著說:“你費那勁干嘛?還跑到明珠市去找歌手,不耽誤工夫啊?四九城那么大,還挑不出一個合適演唱你歌曲的女歌手來?”
高遠苦笑道:“鄭哥,我在腦子里過了一個遍,還真就挑不出一個適合唱我那歌兒的女歌手來。”
施雯心提了個建議,“讓你姐來試試看。”
前陣子高雅來廠里錄制《三月里的小雨》,著實震住了一批人,嗓音太獨特了。
高遠說道:“我考慮過啊,我姐的音色高亢明亮,我創(抄)作(襲)的這首歌偏深情一些,給她唱也不合適。”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施雯心堅持自己的觀點。
高遠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起身走到電話旁,說道:“我聽您的,這就給我姐打電話,讓她過來試試。”
施雯心微笑道:“是個聽人勸吃飽飯的好孩子。”
高遠嘿嘿一笑,拿起電話打給北師大團委。
接電話的是團委的一名干事,“哪兒啊?”
“北影廠文學部,我叫高遠,是高雅的弟弟,請問我姐在嗎?”
“喲,大才子啊,我聽說過你,你姐沒在,下午有課,她這會兒應該在教室里上課呢,找你姐有事兒?我幫你去喊一聲?”
“哎呀那可太感謝您了,我這倒也不是很著急,就不打擾她上課了,您要是方便的話,麻煩您通知她五點左右給我打過來吧,我在辦公室里等著。”
“這有啥麻煩的,小事一樁,我這就去找她一趟,你等電話吧。”
說完,人家掛了。
施雯心對高遠說道:“你大爺讓你找個時間到家里來吃飯。”
高遠明白小老太太的意思,葛優進廠了嘛,自個兒促成的,老兩口要感謝感謝自個兒。
他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笑著說道:“成啊,大爺的面子我得給,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晚上您給我做炸醬面吃唄,我可是老早就聽優哥說您做炸醬面是拿手絕活,心心念念老惦記著呢。”
施雯心樂了,道:“想吃炸醬面那還不好說啊,得,你們幾位誰跑一趟演員劇團,去喊優子,讓他去六必居買干黃醬,誰去誰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梁曉聲搶了先,站起來說道:“甭通知優子了,干脆我去買不得了,您看還需不需要帶點兒菜碼回來啊?”
施雯心笑道:“綠豆芽、心里美、青豆,就買這三樣吧,黃瓜家里有。”
“得嘞,我這就去。”
“小梁你別著急,我還沒給你錢呢。”
“嗐,這能花幾個錢。”
“不成不成,說好了我請客,怎么能讓你掏錢。另外啊,你再幫我買條鯉魚回來。”施雯心掏出十塊錢來塞給梁曉聲。
梁曉聲只好接了,出門大采購去了。
高雅的電話不到半個小時就回了過來。
高遠把事兒一說,姐姐立刻道:“我馬上就過去,你在辦公室等著我啊。”
這貨把電話掛了,摸摸鼻子,心說我就怕你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得,唱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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