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元旦這天。
一大早,高遠就奉老媽的命令,把李健群接回家里來過節。
小姑也從臨安回來過寒假了,早早過來幫忙。
聽侄女說,大侄子談對象了,高躍然很驚訝,見到李健群,她呀了一聲,說:“是小紅啊。”
小紅這個角色深入人心。
李健群羞澀地喊了聲小姑。
高躍然眉開眼笑,拉著她嘰嘰喳喳。
小姑學習很刻苦,放暑假都沒回來,留在學校里鉆研功課。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高躍然、高雅和李健群湊在一起,歡聲笑語、高談闊論能拍成兩臺戲。
久違露面的高躍林也過來了。
高遠湊近了他提鼻子一聞,道:“你飛回來的?身上居然沒有味兒。”
“快得了吧,你當飛機票是個人就能買啊?我擠火車回來的,到家后先去廠里泡了個澡,洗干凈了才敢過來的,哎喲喂火車上那個味兒啊。
居然有個老農民把裝著兩只大鵝的竹簍子帶上了車,那倆大鵝拉得滿地都是,我現在想起來都,嘔……”
畫面太美,高遠不敢想象。
高躍林拉著他,把他拽進屋,關上房門后低聲說道:“你猜我在火車上碰到誰了?”
高遠瞇著眼睛笑嘻嘻說道:“蒼井空?北條麻妃?還是波多野結衣?”
高躍林翻個白眼兒,吐出倆字兒來:“高山。”
咝!
高遠倒吸一口涼氣,驚恐道:“他來京了?”
高躍林點點頭,道:“那孫子瞧見我后,主動跟我套磁。我都不愛搭理他,可是架不住他跟個蒼蠅似的老在我耳邊嗡嗡,我也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聽他那意思,這次回來是找你大伯的,還說什么自己不是人,不配為人子,辜負了你大伯多年來對他的教育,在你大伯最艱難的時候離他而去。
這次回來要向你大伯誠懇地承認錯誤,請求你大伯的原諒,恢復父子關系。
哎呀,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感天動地,差點兒沒把你小叔我給感動哭了。”
高遠哼哼冷笑道:“這父子關系是他想恢復就恢復的?這不是他在我大伯有難的時候貼大字報揭發自己親爹的時候了,那就是個白眼狼!
小叔,這事兒我爸知道嗎?”
高躍林搖搖頭,道:“我還沒顧上跟他說呢,我連你大伯都沒通知。”
高遠一拍大腿道:“那就壞菜了!我大伯向來重情重義,這萬一被高山堵家里,念在以往的父子情份上,說不定心一軟真就重新接納他了。”
高躍林猛地站起來踱著步子,焦急道:“那可怎么辦?”
高遠拉開門出去了,把在廚房幫忙洗菜的老爸喊出來,拽進自己房間,將事情一說。
高躍民也愣住了,臉上掛滿了寒霜,你這拳頭狠狠錘了桌面一下,道:“不用問,這一定是蘇愛玲那個女人指使的!
她這是知曉了你大伯恢復了工作,當了大官,對當初的所作所為心生悔意,又做起了跟你大伯恢復關系回來當官太太的美夢!
所以,先打發高山回來探探你大伯的口風!
這個女人,簡直無恥至極!”
高遠見老爸呼哧帶喘的,怕他心臟承受不了刺激,連忙上前順著他的后背,輕聲道:“爸,您先別著急,別生這么大的氣。當務之急,是想一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高躍林也寬慰道:“是啊二哥,身子骨要緊,你千萬沉住氣,不能動火啊。”
高躍民看看兒子,又瞅瞅弟弟,感受到兩人的關切,深感欣慰,嘆聲氣后說道:“你們倆說得沒錯兒,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
他抬起手腕看看表,蹙著眉說道:“我昨天跟你大伯說好了,讓他今天早點過來,這都快十一點了,說不定……”
這時候,門鈴響了。
高遠急切地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把門打開,見高躍華滿面笑容出現在門外。
高遠抓著大伯的手,忙說道:“您怎么才來啊,一個人來的?”
高躍華邊往里走邊笑道:“我不一個人來,我還能給你帶個大娘來啊。”
沒被高山堵家里,還有心情開玩笑,高遠就放心了。
但也不能完全放心,他低聲說道:“大伯,先去我屋里坐會兒吧,我有事兒要跟您說。”
見他如此鄭重,高躍華愣了一下,然后點頭,跟外面三個姑娘打過招呼后跟隨高遠進了屋。
屋里的兄弟倆見大哥到了,也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
高躍民把椅子讓給大哥,問道:“大哥沒事兒吧?”
高躍華坐下后一腦門子問號,“沒事兒啊,你們怎么了,一個兩個的咋都這么奇怪呢?”
“大哥,我在回來的火車上碰見高山了。”高躍林注視著他,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