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秦會之到底看錯了一點,杜輔臣不屬于帝黨,也不是什么主戰派。
自始而終他都是先帝黨,先帝逝去后,他忠心的便是先帝指定的繼位者。
這時,龍椅上的文初帝迫不及待地開口了:“秦相舉薦得人,杜相,此事關乎國運,非卿不可!”
杜輔臣看向文初帝,心中最后一縷希冀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等君主,若放在王朝末年,便是有了亡國之相!
一個心中沒有大一統執念的皇帝,未來史書上的風評,比亡國之君也好不到哪里去。
“陛下......”
杜輔臣嘆了口氣,他表面的人設畢竟還是帝黨,卻是不好推三阻四。
“陛下若要臣出使,臣自當盡心盡力。”
“好。”文初帝面露興奮之色,“朕便命你為特使,全權負責和談之事,即刻準備北上與奉王議和!”
杜輔臣看著文初帝那帶著催促的眼神,無奈下拜道:
“臣......領旨。”
一旁的秦會之收斂笑容,再次開口道:“陛下,我們還要做兩手準備,一旦和談失敗,還需一支軍隊繼續北上抗奉才是。”
“沒錯,沒錯。”文初帝連連點頭。
他正欲開口支持秦會之的方案,目光無意間掃過臉色鐵青的杜輔臣,以及下方神色各異的各異。
忽然間,他那本就不聰明的小腦袋,突然劃過一道微弱的閃電。
他突然想起了慶帝在位時,很擅長讓大臣們互相牽制,此乃平衡之術。
自己剛才幾乎完全倒向了秦會之,這是不是有些失衡了?
杜輔臣畢竟是左相,自己總得照顧一下他的面子。
剛剛杜輔臣支持的好像是鄭茂來著......
壞人絞盡腦汁,不如蠢人靈機一動。
文初帝模仿著慶帝的樣子,清了清嗓子:“秦相所說,甚合朕心,至于掛帥之人,鄭愛卿......”
跪在地上的鄭茂只聽了一半,臉上瞬間血色盡失。
皇帝這意思,難道還要讓自己掛帥?!
“陛下!不可啊!”
鄭茂也顧不得禮儀了,手腳并用地向前爬了半步:“臣......臣才疏學淺,喪師辱國,罪該萬死,實在無顏再統領大軍!”
“那奉軍火器兇猛,李徹麾下將領用兵如鬼,臣......臣絕非其對手!若再讓臣為帥,恐誤了陛下大事,臣百死莫贖啊!”
他一邊說,一邊咚咚地磕頭。
額頭上瞬間見了紅,姿態更是狼狽至極,哪還有半點世家子弟風范。
朝堂之上,頓時響起一片鄙夷之聲。
就連一些原本和鄭家同氣連枝的世家官員,都嫌惡地別開了臉。
臨陣脫逃已是恥辱,如今被點到名,竟嚇成這般模樣,簡直是丟盡了世家的臉面!
那奉軍真有這么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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